洛林和黑胡子是有交情的,甚至于黑胡子团还是整个加勒比海唯一与洛林真正有过合作的团队,这份交情自然也不仅仅局限于个人。
莱夫和查穆亚姆是酒友,扎因尼指导过海娜,双方的对抗是必然,不是朋友,却惺惺相惜。
洛林与黑胡子也有相似的关系。
眼下胜负已定,房子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塌,黑胡子也没有能力在百万军中取洛林首级,所以洛林不介意给他最后的自由,顺便也解一解自己心里那些无关紧要的疑惑。
“所以说,你是怎么和这群娇惯坏了的小老鼠们搅到一起的?”
这个问题似乎不好回答,黑胡子想了半天,在吧台斟了两杯酒,提着杯走到洛林对面。
洛林把搁脚的沙发让出来,他坐下,把其中一杯推到洛林面前。
“我很意外,你居然不知道。”他说。
“我该知道么?”洛林反问,“我知道迦南礼,知道他和亨利.摩根的渊源,但他们应该分开了。”
“因为资本有洗白的本能。整整一百多年过去了,现在的迦南礼应该发展得更像一个共济会,而不是海上兄弟会。”
“大体上你猜得没有错。”黑胡子认同地点头,“但有一点偏差。你一直把海盗帝国当成一个主体来看,想着迦南礼在帝国中什么样,离开帝国又是什么样。可实际上,它只是一件工具。”
“亨利.摩根建造了或许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工具,加勒比海盗帝国,里面有成千上万野蛮的、低贱的、卑微的,轻易就能被煽动的愚蠢海盗。”
“它让那些无法得到私掠特权的商会有了伤害敌人,同时又不伤害自己的手段。而且这手段如此的廉价好用,只要竖立起一杆标旗,既不用费力去雇佣,也不用担心损失和抚恤。”
“白帜,像这样好用的工具,你嘴里的资本真的舍得放弃么?”
洛林恍然大悟,继而失笑:“原来在你们眼里私掠商会真的只是一群合法海盗,我想想……奉旨抢劫?”
“不然呢?”
“私掠商人是特权阶级。”洛林翘起二郎腿,正视着黑胡子,“就以我自己为例,德雷克商会十几年历史,真正遵从战争原则抢劫的敌国商船几近于无。但我们仍被视作这五十年来血统最纯正的私掠商会,为什么?”
“第一,我的资产大约有1/4是抢来的,抢海盗,抢军队,抢劫宣战状态的敌对商会,抢劫大不列颠宣战的国家。”
“这个比例在商会初期甚至超过1/2。毕竟传统商业的增值速度慢,十年工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三百镑变成六百万镑。”
“第二,我充分了解私掠许可证赋予我的特权。”
“在马提尼克,我炮轰了勒弗朗索瓦,摧毁了法兰西的舰队,最后得到的是法兰西在泛加勒比殖民地的减税特权。”
“在圣卡洛斯,我引爆了半座城镇,又得到了当时被俘的西班牙贵人们的友谊。尼加拉瓜殖民政府倒是把我列为不受欢迎商会,但也仅仅是不受欢迎而已,对于我的暴行,他们连一句纸面的谴责都没有。”
“还有马斯喀特,我重伤了两艘葡萄牙的战列舰,伙同一群人瓜分了一个独立国家。然而尊严的葡萄牙女王陛下还是得在马德里和我对簿公堂,而且她还败诉了,一国之尊不仅不能为自己战死的军官和士兵伸张正义,还得捏着鼻子承认我在葡萄牙的合法地位,小心翼翼地呵护合同赋予我的神圣权利。”
“私掠许可证代表国家。我的一切行动,只要不侵犯大不列颠的利益,代表的就是大不列颠的意志。大不列颠是强大的,所以我才能肆无忌惮。”
“可你们呢?你们又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海盗帝国的意志?迦南礼把自己当成了海盗帝国的私掠商人?”
“成千上万野蛮的、低贱的、卑微的,轻易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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