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我赶第一班高铁去找康大夫。
为了不影响康大夫女儿家的生活,我把康大夫请到附近的一个茶庄。康大夫明白我的来意后,不住地摇头感叹:“真是一个奇迹啊!包括从省城大医院请来会诊的专家,没有一个人认为馨雅还能活过来。即便她刚活过来的时候,大家也认为她只能是一个卧床不起的植物人。”
“这还得感谢您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我恭维道。
康大夫挥了下手,摇着头:“别说那个,我真没那么大本事,我只能说这孩子命大。唉,真是悲惨又可怜,爸爸妈妈一下子就都没了,她自己当时还完全失去了记忆。”
“对了,康大夫,我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馨雅那时记忆康复的情况的。您能跟我大概说说吗?馨雅恢复记忆花了多长时间,后遗症明不明显?”
康大夫用力砸吧两下嘴巴:“别的很多病人的情况我都记不全了,馨雅这孩子的情况我还是记得的。这孩子经过脑部手术后的记忆恢复得很快,也就2个多月吧,有些客观事实的记忆就开始快速恢复,特别新东西记忆能力的恢复超出我们的想象,不然的话,她不可能完成他的大学学业。不过,”康大夫顿了顿,遗憾地摊了摊手,说:“她关于自己身份、生活经历、亲人、情感情绪方面的记忆似乎完全丧失了。”
“我也听馨雅说过,说她叔叔告诉她的,她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也没有关于自己过去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岁数,一无所知。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有记忆就是有了,没有就是没有,还存在选择性吗?”
康复流露出无奈的表情:“从器质和神经方面,不太容易解释清楚。但参照国外的一些研究成果,我们当时认为馨雅的情况适合用解离性失忆症来解释,因为这种失忆症最常见的而表现就是对个人身份(personal identity)失忆,但对一般资讯的记忆则是完整的。”
“您是说馨雅当时就具备解离性失忆症的特征?”
康大夫点点头,进一步解释:“这个对馨雅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影响,因为她能够借助外界帮助很快重新确定自己的身份,也可以把过去的生活经历像复印机一样复制到自己的记性中,但情感感受这些东西却没法复制,所以馨雅没有对过去生活经历的感性成分,真的像是‘六亲不认冷漠无情’的样子。”
“您的意思是说,她记忆的能力恢复以后,你往她脑子里灌输什么就是什么,她能记住,但情感上的东西她没法认可,是吗?”
“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情况比较复杂,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您经手她的康复治疗期间,注意到她还有什么其他后遗症没有?比如总有似曾相识感?”
“似曾相识?这个当时还没听她说起过,但我们也留意到她有恍惚的时候,这一点也能够理解,毕竟脑部受到过那么大的创伤,偶尔出现记忆混乱或者错搭从而感到困惑也是难免的。”
“没错,她现在也经常神情恍惚,灵魂出窍一样的。最让人担心的是,明明她没经历过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经历过参与过,还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康大夫很吃惊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到医院检查过,比如脑部组织经过这些年后有没有什么器质性的变化?”
我告诉康大夫已经排除了器质方面的问题后,康大夫沉默了一会儿,很婉转的口气让我带馨雅找心理医生看看,他认为馨雅的那种创伤不只是肉体上的,精神和心理上的创伤也是非常严重的。
我想康大夫并不是心理方面的专家,再跟他探讨怕有些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