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开车接雯雯和孩子,到做完DNA鉴定将她们送回家,我几乎没有脱离馨雅的视线。
原本孩子是可以不去的,随便从他身上拽下一根头发或者皮上组织就可以的。雯雯的意图当然还是想让孩子多在我眼前出现,强化父女概念。
“宝宝,你看爸爸开车棒不棒?宝宝快快长大,让爸爸教你开车好不好啊?”
雯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往我脑子当然也是往孩子脑子里强化我跟孩子的父女关系,听得我心里百爪挠心,可是看着孩子侧身站在雯雯的腿上蹦蹦跳跳,冲我晃动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那副欢欣雀跃的样子,我无法抗拒地回应着:“小宝宝好好听妈妈的话,顺顺利利健健康康长大,长大了教你开车,好吗?”
我想孩子未必真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但是察言观色小宝宝们天生的本领,看着我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她两只胳膊像蝴蝶的两只翅膀一样,配合着两腿的蹬踏,煽动得更欢实了。
其实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午夜乌龙,本该是一个多么温馨惬意的时刻!
DNA鉴定结果是我自己去取的。
雯雯之所以没有一起去,用她的话说,那结果是做给我看的,她对结果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
结果不折不扣地证明了我跟雯雯的孩子是亲生的父女关系,我原来的那点侥幸心理被击得粉碎。毫无准备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就多出一个女儿,我女儿多出一个妹妹,我不知该怎么给我在国外上学的女儿解释,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我死去的妻子。
娶雯雯为妻,一家四口,两个女儿,看上去也是很美好的选择。
问题是我怎样越过心理上的那道坎,有些东西可以跟着理性和意志走,但最终很难骗得了自己的情感和内心。
妻子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嫁给了我,没有求婚仪式,没有婚纱,没有婚礼,没有新房,没有双人床,甚至连新的床被都没有置办,凑合着用我单身的旧被服,把单位招待所的两张破旧的单人床并拢,原本不相识的两个男女从此就捆绑到了一起。
人生事业最低谷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妻子默默地陪着我,我远在万里之外为了所谓的前途的时候,妻子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毫无怨言地扛起了孩子、家务和工作的重担。
当一切都有了,房子,车子,票子,日子终于苦尽甘来的时候,妻子却红颜薄命撒手人寰……
岳父母也劝我,老张也劝我,还有很多朋友都劝我,我自己也试图说服我自己要放下,可是最后那一刻,总让心头的那份割舍不掉的牵绊裹住了双腿,蛰伏在心中某个角落的情愫像一道艳丽的彩虹吸引着我的身心,让我留恋不忍离去。
馨雅似乎也成为羁绊我的另一根锁链。我跟她说是干兄妹,其实除了没有生理方面的接触,完全是一种准夫妻的方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如果真是跟雯雯结了婚,总觉得欠了馨雅一个交代。何况我从各个方面好像很难离开馨雅,生活上也罢,精神上也好,或者是公司的日常管理。还有一条不得不考虑的是,馨雅的幻想症因此演变成真正的人格分裂从一个隐形的精神病变成一个公开的精神病又该怎么办?
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好像事情并不复杂,真往这个方面去想,才体会到什么是“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