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汹涌波涛的黑瞳映在宇野眼里,她仿佛嗅到了死亡的膻腥。
难不成,这是飞段的“死因”。飞段他,的确从未提起过自己的“死因”。每次聊到相关话题,总会啰啰嗦嗦地避开。
“什么啊?......鹿?......可恶!!”
“哈......哈哈,我真是太狼狈了,竟然把我搞成这副样子,哈哈哈哈......哈......奈良鹿丸,你一定会受到邪神大人的惩罚的,由邪神教给你最可怕的制裁!你这混蛋,等着瞧吧,你会受到邪神教的制裁的!哈哈,而制裁你的就是我!像你这样的用牙齿就足够了,我会把你咬得粉身碎骨的!!”
打火机向宇野的额头扔了过来,四面八方传来了起爆符的轰鸣,血肉被顷刻炸开,还来不及饱尝焦灼的痛感头颅便和身体分家……
“宇野,宇野,你这小鬼醒醒啦,马上要放学了。该死,我为什么还要催促你放学,简直太令人火大了。”
耳膜方才在刺激的爆炸声中苏醒,宇野睁开了眼睛,却直感觉身上訇然出现了强烈的下坠感,睁开眼睛的同时,噗通一声坠落在了一棵低矮的桃树树荫下。身体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宇野的臀部重重摔在地上,仿佛要碎成两半。
好痛……
她明明,是靠在榕树下睡着的。怎么爬到桃树枝上的。梦游?还是班级里某个不良少年恶作剧……
揉着疼痛的身后,宇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便看见飞段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方才在榕树下舞镰刀,眨眼间你便不见了,原来是跑到桃树上睡觉来了。”
飞段坐在了宇野身前,一双和宇野无二致的紫红色眸子幽幽地望着宇野。
“飞段…爸爸……”
宇野回过神来,望着眼前高大男人身上的黑底红云大衣,咽了一口吐沫,斟酌片刻,终于说出了口。
“爸爸,奈良鹿丸……是那个奈良鹿丸,让爸爸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刚才,梦中,我梦到了你们二人战斗的画面。起爆符和打火机。”
“啊,是啊。”
飞段回答道,站了起来,眼神也訇然变得如鹰隼一般锐利。他尖锐地望着宇野,用一种颇为郑重的语气回答道。
“不过,你听着小鬼。你现在太弱了。我的恩怨,还不需要你去解决。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银发男人的嘴角勾了一勾,露出一抹邪肆的微笑,恢复了啰啰嗦嗦的日常。
“而且……我知道你对这小鬼没有杀意,是我的情绪影响到你了。这次抱歉。”
“我的确是想杀了这小鬼祈祷,并且我不想让你未来有任何机会输给那个奈良家的小鬼。但是,你现在实力太弱了。”
“唉,爸爸也会道歉了。”
“唉,你这小鬼真是超让人火大唉。”
“嘛,这一切都拜爸爸悉心教导喔。”
“赶快去弄钱,弄一把像我这个血腥三月镰一样称心的武器。等到毕业之前,学我,把它舞顺溜了。”
“切!在我的杀气下还能活动自如,还算没有丢人。好好修行,等到实力达到你老爸这样,就可以无视这些异教徒,好好贯彻教义了。”
飞段说着,从背后抽出和他身体一般半透明的镰刀,擦着她耳朵挥舞在宇野身侧。
宇野的指尖留连于血腥三月镰的红色刀柄,看了一眼飞段,点了点头。
贯彻教义,就像所有忍者一生所做的工作——无休止的杀戮。区别的话便是是否被规则所束缚。就像飞段曾经一度做过的那样,顺从内心叫嚣的欲望,杀掉拒绝皈依的人,不管对方是忍者还是平民。
只是……
有了力量,便当真可以,便当真能够,为所欲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