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程立低头垂手进了屋,桂枝随手将门关紧,自己退了出去。
“你过来~”姨娘靠在里屋软榻上娇声说道。
程立看了一眼桌上乱堆着的账本,微笑着挺直腰走了进去:“你这又是在哪里受了不得了的委屈?”
姨娘朝他软软伸出手去,程立握了她的手,顺势也坐在软榻上。
原来,这些年程煜常年远在边关,少有回家的几天,对潘姨娘也尽是平淡。潘姨娘管事以后,与程管家多有接触。这程管家只比潘琇莹大两岁,长得肩宽腰窄、相貌周正,可却没有婚配,一直住在府里。
自从有了程立,潘姨娘也不再计较扶正,单一门心思为女儿香堇谋划将来,她只管和程立隔三差五的翻云覆雨。
过了一两年,这两人开始把主意打到程府的家产上,只等有朝一日,二人携金裹银、双宿双栖。
姨娘的丫头桂枝、桃叶二人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娘家里得了姨娘和管家的许多好处,也就心甘情愿为其二人首尾遮掩,几年来,竟也没人看出一点猫腻。
“节前老爷得的赏赐可都入了库?”潘琇莹一边梳着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这次赏的多是银作局造的物什,那些我入了库的,剩下金银照样入了你的小账,还是从老夫人的庄子上走的账。”程立也帮她理着头发,“就是,少爷名下的金银产业也慢慢多起来,我看需要另立账目,分开管理才好。”
“那倒不必,”潘琇莹咬唇一笑,“多早晚送走他,他的不也是咱们的?还多余分出去做什么?”
“哦?你已经有了想法?”
“本来还想等上几年,老爷还能再立几回功呢!可想想再等我就老了,”潘琇莹往后靠在程立的腰上,“我还想给你生个儿子呢!再说,这程海棠早不回晚不回,香堇要订亲的时候回来了,这也由不得咱们再拖下去。”
潘琇莹拉住程立的手,带着媚笑站起来,程立忍不住又要咬下去。潘琇莹笑着推开他:“晚上再来。现在院子里多了个程海棠,你进出小心些,别让她抓到把柄。”
“怕什么,你不是早晚都要处理了她?”程立阴恻恻的笑着,走到门口,复低头垂手出去了。
中午吃了饭,程府意外收到一张徳亲王府的帖子,说是请程府小姐去参加青瑶郡主的及笄礼,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
程香堇激动得手舞足蹈:“是榠世子!他一定还记得我!”乐颠颠的捧着帖子找母亲商量去了。
海棠也赶紧把郡主爱的东西想了一遍,也没什么特别的,及笄礼也不能送药送药膳,她只好叫霁儿把她从月岭带回来的箱子搬出来,让她翻翻捡捡。
她忽然看到一个乌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收了一个叫“小鸡吃米”的机巧玩意。这是早两年铭泽哥哥为她做的。小鸡躲在盒子里,盒子外面是三个小碗,任你把一粒米随意放进哪个碗里,小鸡便从盒子里出来,准确啄到那个碗。小鸡的脖子也是可以动的,很是可爱。
海棠晃着头失笑道:“我就借花献佛吧,郡主是个活泼好玩的,这个小鸡吃米最适合她!”
霁儿帮她把箱子收好,刮鼻子羞她:“你现在有了王爷哥哥,铭泽哥哥的东西就随便送了。当时我问你借来玩玩,你还舍不得呢!”
“你可不能这么跟铭泽哥哥说,一定要说,我是痛心疾首,割了心肝肺,才肯送出去的!”
霜儿、霁儿听了,都“呵呵”起来。
“对了,你问问画屏,她那个腰包缝好了没有?我捡几瓶常用的伤药送给世子,谢谢他帮我挑了一匹好马。过几天,我们找郡主看马去!”海棠笑嘻嘻的说。
原来,海棠为谢三缝了一个腰包,代替上次包药的布包,做出来大家都觉得又好看又实用,就算不装药,装点小东西也比袖袋好,何况凌雪他们往往是劲装打扮,东西只有往怀里揣。
于是几个小姑娘围在一起,你做一个我做一个,给凌风、郁朗他们一人做了一个。如意也缝了一个什么,海棠一看,就知道配的是哥哥常穿的天青色袍子。
“王爷,姑娘她们几个,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像是绣花呢。”暗七挠挠头说。
绣花?海棠这就急着绣嫁妆了?端王忍不住大笑起来:“凌风,你过去送些上好的丝线给她,让她仔细莫刺到手。”
于是海棠一头雾水的收到了各种颜色的绣线,整整一大盒!
暗七:反正姑娘是用针线,不是绣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