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这个青年是什么人,值得来护儿如此的看重,罗成本来白皙的面孔此刻铁青着,他的随从中旗牌官张公谨认识武安福,此刻也十分惊讶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位少年英雄乃是我的兄弟武安福,北平府大元帅武奎的公子,此次皇上登基,他立下大功,被皇上封为左武卫将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护儿吹捧道。
众人一听是当今皇上的心腹新贵,阿谀奉承之声顿时滔滔不绝,把武安福夸得如同星宿下凡一般。武安福谦虚几句,这才装做忽然看见,叫道:“这不是小侯爷吗,怎么也在这?”
来护儿一拍脑袋道:“对了,罗小侯爷也是北平府的,想必你们有交情,我怎么忘了这事。”
罗成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起身道:“我说你怎么一直没有音信,原来辅佐皇上去了,还混到了官做,真是好运气啊。”
这话说的很没有礼貌,听见的人都是一愣,察觉出两人一定有什么矛盾。有聪明的装做没听见,低头吃自己的去了,来护儿看出端倪,正要插话,武安福抢先道:“我只是运气好,哪象小侯爷,武艺天下无双聪明勇武,假以时日,就算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罗成打小听惯了这种奉承,不以为意,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却忘了这里不是任他横行的北平府,在座的使者在地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看罗成如此傲慢,心里都对他十分反感。张公谨觉出不对,拉了拉罗成的衣襟。罗成还没会意,道:“拉我做什么,这天下英雄,还真没几个我放在眼里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望着武安福,意思是向他挑衅,却不料一旁有性子火暴的,一条大汉跳将起来喝道:“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乳臭未干就如此狂妄,长大了还了得?”
罗成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天下的英雄,莫名其妙的道:“你是哪里来的泼汉?”
裴矩看到事情要闹大,想要劝解,被来护儿拦住。来护儿也看不惯罗成的傲慢劲,看他身体并不粗壮,和那大汉比起来的确象个娃娃似的,有心让他吃点亏。果然那大汉怒道:“泼汉?老子是山东大帅唐壁座下先锋大将刘葵,山东境内提起老子,哪个不畏惧三分?”
他这话一出,在座有见识的都咦了一声。这刘葵的大名许多人都听过。山东一境最近几年很不平静,响马出的特别多。山东大帅唐壁受命剿匪,屡战屡败。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两员大将,都勇猛非凡,这才打了几个胜仗,消灭了响马。这两员大将一个叫做张须陀,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刘葵,据说此人一对八棱紫金锤十分厉害,打遍山东无对手,人送绰号霹雳太岁,如今一见果然是个勇悍暴躁的霹雳性格太岁脾气。
“刘葵?没听说过,哪个乡下来的野人?”罗成出口伤人的脾气是改不了的,此刻见到刘葵不过是身普通的武官打扮,言谈举止颇有些土气,便道。
他话音一落,在座众人都十分不喜,有人道:“我们都是穷乡僻壤,难道北平府就是什么繁华之地吗?”
说话的人一身丝绸衣服,打扮华贵不亚于白衣如雪的罗成,有认识的知道他是吴兴郡守,江南世家沈家家主沈法兴的儿子沈纶。沈家家世豪富,乃是江南第一的名门望族,当初隋朝平定南朝时,沈家见风使舵出了不少的力,因此改朝换代之后,声势更旺。家族势力虽然不及四大门阀,却也当世闻名。因此沈纶见罗成口出狂言,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出言讽刺道。
“你又是哪里来的酸人?”罗成冷冷道,他刚才的话把习武的得罪光了,这一句又把学文的也得罪了,裴矩本还想劝劝,一听这话,也沉下脸来。
武安福心说也不知道罗艺是怎么管教儿子的,不但武艺高强,连得罪人的本领也世间无敌。
“你……你……你……”沈纶虽然也有习武,却的确有点文人的酸气,被罗成这么一说,气的说不出话来。
刘葵这时吼道:“忒,那小子,你大话说的那么满,可敢跟我较量一下?”
罗成冷笑道:“就凭你?”不屑神色显露无疑。
武安福煽风点火道:“大家不要冲动,刀枪无眼,要是伤到就不好了。”
刘葵道:“你敢是不敢,难道你个小白脸只会吹牛不成?今天若是不敢和我较量,只要跪下来给老子舔舔鞋也就是了。我看你还是个娃娃,不难为你。”
他这话粗俗不堪,在座众人哈哈大笑,罗成脸色一变道:“既然你要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枪来!”
张公谨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罗成这种犟脾气。使者之中不乏武人,走到哪都带着兵器,罗成也不例外,只得看他从伴当手中接过五钩神飞枪,刷的亮出架势。
此时堂上早就大乱,大家也不吃喝,把中间场地清理出来,四散站开,观看两人的较量。刘葵亮出他的兵器,两只紫金八棱锤,气概雄武,搏得一片喝彩。尤其沈纶等一些江南子弟,都大声叫好,反倒是罗成那边只有张公谨等几个伴当,显得孤单零落。
“小子,来吧。”刘葵得了大家的鼓励,信心满满,大锤一抡,杀向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