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从沉睡中惊醒。
周围漆黑一片,看来还是深夜。
“谁啊!”我不满地嘟囔着,从被窝里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手指碰到手机,却让它从床头柜顶砸到在地板上。
“哎呦!”我心痛地叫了起来。
刚买的华为啊,花掉我一个多月工资。
急忙打开灯查看,发现没有破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手机还在顽强的响着,我定神瞄了一眼荧屏上显示的名字,一股怒气立即打心里冒了出来。
“谷建和,你找死对吧!”
我对着手机大声怒吼着,如果能传送,会立即把那坏小子的脖子拧断。
这段时间疫情紧张,白天不用说了,早上六点起床,然后一直忙碌,晚上还要加班整理资料,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被吵醒。
太可恶了!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啊。
手机传来了坏小子的声音,只听他“吃吃”的笑了一会,才止住笑声,说道:“哎,小鱼,我要上前线啦。”
“前线?”我一惊,把即将喷发的怒火按压下来,急忙追问:“你要去湖北?不对啊,你不是学医的,去湖北干啥呀?”
“哈哈,小鱼你还是很关心我对吧,”说着说着他又高兴的笑了起来。
“说人话!”我不耐烦了。
“好的,”坏小子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不过终于回到了正题,“不是去湖北,嗯,从明天起单位派我下居委会,守卡点。”
“啥?”我鼻子都快气歪了,“守个卡点而已,也叫上前线?”
“不算吗?同样很危险的好吧,”坏小子努力争辩着,“想象一下哦,如果我在守关时,遇到一个病人怎么办?不是同样会被传染......”
他话还未说完,我已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如果守个卡点也叫上前线,那么,全中国至少有几百万人!当然,正象他所说那样,并非没有危险,毕竟卡点一般设置在高速路口或者村委、社区的交通要道,每天不知有多少人经过,谁知其中会不会有病人,或者潜伏期的病人呢?
但他影响我休息啊,太可恶了,绝对不能给他好脸色。
电话的另一端,谷建和怏怏地放下电话,出了一会神,喃喃的说道:“小鱼啊,你知道吗?我们区昨天新增了一例确诊病例,就在那个居委会附近呢,所以危险还真的存在哦。”
正象小鱼所说的那样,他并不是医学专业的,而是学法律的,就职于区纪检委,最近正在秘密调查一个案件呢,不过最近疫情太紧张了,所有政府部门都需要抽调人手帮忙,案件只能先放一放了,反正那些坏蛋跑得出初一,跑不过十五。
他害怕吗?当然怕,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万一......
不过,疫情就是命令啊,既然分配到任务,不管有没有危险,不管害不害怕,拼了老命也要往前冲。
“我还是预备党员哦,如果表现好一点,是否会立即转正?”谷建和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以减轻内心的忧虑。
反正睡不着了,他干脆坐在窗前往外望。
路灯是亮着的,但马路上空无一人,当然,现在是大晚上不会有人行走,但白天呢?同样人踪稀少,以前热闹繁华的小城,变得毫无生气。
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嗯,怎么说,自己也应该出一份力对吧。
谷建和总算从内心里说服了自己,侧着身体,顺手拉开抽屉,拿出他的装备。
所谓的装备,其实是一只口罩。
今天领导说了,现在口罩紧缺,每两天发一只,至于怎么用,自己想办法。
好吧,想啥办法哦,还不是让我们各显神通,要么自己购买,要么省着用呗。
谷建和想到了昨天从网上看到的方法,取出一张餐纸,前前后后把口罩包裹了一层,然后戴上,准备出了。
这一刻,真的有点像即将上战场的勇士,至少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