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五个人,他们围在病床的四周,目光中充满着关心和忧虑。
“医生,情况严重吗?”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国字脸,大背头,精神抖擞,k 中气十足。
张区长!
我并不因为遇见领导而高兴,反而更加担心。
他怎么会出现在琪琪的病房里?或者,我走错了病房?
我希望是后者。
这时,医生说话了,“不排除脑部或者心血管疾病……”
我一听,再也呆不住了,急步走了进去,一看病床,赫然见到琪琪躺在上边,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双眼紧闭,发头乱糟糟、湿漉漉的,粘成了一团。
“她怎么啦?”我惊叫。
医生的说话被打断,张区长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
“我是她姐。”忧心忡忡的我并不因为他是领导而客气。
琪琪低我两届,从初中开始一直是我的小跟班,后来她父母去了上海,而她干脆寄宿在我家里了,朝夕相处之下,虽然不是习惯师姐师妹的叫,其实早已初若亲姐妹。
“哦,你是她姐啊,”张区长也不计较,解释道:“哦,你是她姐啊,是这样的,她在帮人剪发时突然晕倒。”
“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我不相信,目光转向医生,问道:“查出原因了吗?”
医生还是很诚恳的,答道:“正在查,首先要排除心脑疾病......”
“上个月才体检,她心脑没事!”我粗暴的打断他的说话。
医生理解我的心情所以只是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是心脑问题......还有一个可能,也许是脱水?”
“脱水?”我看了一眼琪琪湿漉漉的头发,急忙把手探进被窝,摸向她的衣服,只感觉一阵湿冷,急忙把手缩回来,却见整个手掌都是湿漉漉。
“怎么全是水!”我惊叫。
这一下,医生反而不紧张了,呵呵笑了笑,说道:“这就好办了,出汗过多,严重脱水以致晕倒。”
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子连连点头,“对啊,刚才我帮她脱防护衣时,全是湿的。”
“防护衣?”我迷了,“她不是当志愿者吗?一级防护就行了吧,怎么穿防护衣?”
“有一位被隔离者需要剪发......”
“你们~”我生气了,“她不是医务人员,未经过专业训练,就算穿着防护服同样有感染风险的,你们不知道吗?让她去接触隔离人员?”
“对,是我们疏忽了,对不起,”张区长道歉着,转头对医生说道:“这位女孩为了抗击疫情做了大量工作,她是好样子,是英雄,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救回来。”
医生用力点头。
接下来是一阵忙乱,点滴,用药,吸氧,检查,采血,足足两个小时之后,琪琪的小脸终于渐渐恢复了血色。
人虽然还未脱离昏迷状态,但呼吸稳定,心跳脉搏也从急促转变为平稳,各项生命体征渐渐正常。
张区长终于放心的离开了,在离开前他记下了琪琪的名字,然后对我说:“请放心,政府一定会负责到底。”走了几步,然后再回过头来,说道:“她很勇敢,责任心强,是一位难得的人才!”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再转头盯着琪琪紧闭的双眼,又是心痛又是生气。
难得人才?
这是为官者最喜欢用的表扬词语吧,但以后呢?
再没以后了。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