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殊不知那细微的动作,带给他的是怎样的折磨。
乍见到两人这般……
周昀着实意外,不过须臾便觉不对,再仔往陆修身上看一眼,像发现新奇事物,凑到耳边,低嘲:
“你为何要忍着?都这样了,宁找大夫,都不肯与你,你是不是也太不争——”
“闭嘴吧!”
陆修凉凉睨他,绕过人直奔里头去。
待放下绵软滚烫的人,他才算松口气。
寝屋床榻上,梁婠躺着,府医恭敬地提着药箱上前。
他一早就被接来,等在这里,起初不甚理解,直到见到梁姬形容,登时了然。
府医面色凝重,随着检查,蹙紧的眉头也渐渐松缓下来,初一见,只以为所中药物过于猛烈,就连行事也不能缓解,不由捏了把汗,可一番观察,这分明是寻常所见,一般是那种地方,专门用来驯服人的……
府医瞄一眼面无表情的人,不懂为何舍近求远?
府医试探开口:“这药物发作起来虽厉害,但行事疏解后便无大碍。”
陆修:“……”
府医捉摸不透:“当然,也可以开药治疗,不过是药三分毒,大人不如采取更直接温和的方……”
眼见他脸色沉冷。
府医住了嘴,低头道:“小的这便去煎药。”
府医离开,陆修将弓着身子人从榻上抱起。
温水是提前备好的,陆修卸货似的将她扔了进去。
这种温度舒适度最佳,她垂着头,挂在桶壁上,晃晃荡荡的。
陆修瞧她一眼:“潭水毕竟是外面的水。”
梁婠明白他的意思。
陆修开门之际,又道:“除了我来送药,不会有旁人。”
他将门带上便离开。
梁婠整个人没进水里。
周昀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陆修出来,瞅眼天色,晨迎是赶不及,再耽搁下去,只怕昏行都要迟。
陆修并未休息好,揉着太阳穴,一脸倦容,浑身狼藉。
周昀踱步上前:“你快去吧,这有我看着。”
陆修挑眉瞧他:“你看着?你如何看着?”
周昀惊讶:“那你这是不打算回去?”
陆修:“那边不缺我。”
周昀哑然,可转念一想,似乎确实如此,并未见任何人急着来寻他,定然是早有安排。
又问:“可知是谁做的?”
陆修默了默:“大概猜到。”
周昀叹口气:“依了他们也无不可,又何必——”
陆修移开视线,望向更远的楼宇,“周昀,我与你不同,我肯付出,必有所求。”
周昀神色一僵,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常,笑了笑:“也好。”
梁婠服了两次药,再从水桶爬出来,就跟落水鬼似的,也顾不上其他,倒在床上就是闷头大睡。
甫一睁开眼,如冬眠后的蛇,十分迷茫。
有一只手臂重重压在身上,梁婠转过脑袋,清洗得白白净净的人,温温顺顺睡在身侧。
被她伤了的地方已被包扎,想到他向来洁净的衣服上,头次沾了血,不禁一个瑟缩。
若搁在平时,她稍一动,他就会醒,不像今日,睡得是真沉。
梁婠盯着他瞧,只有他睡着,才有胆子这般肆无忌惮地看他。
看得看得,猛觉不对,他此刻应该是与曹鹿云行礼才是。
她垂下眼,心里想问的是,爱身以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