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意味着,往后在后宫是个没有前途的废人。
不,不止是废人,兴许是死人。
赵弘德与栗崇德是不会让别人知晓,她们问了自己什么问题。
黄潆透过指缝战战兢兢往高潜身后看,她们投过来的眼神,凶狠,还带了威胁。
她只是一个良媛,不仅人微言轻,更是口说无凭。
黄潆咽下苦水,涩然开口:“妾——”
不等她回答,高潜浅笑着打断:“孤知道了,你是来凉风殿给弘德送糕点的,对吗?”
黄潆愣了一愣。
栗崇德与赵如心视线相交,面色尴尬。
高潜自顾自说道:“可你笨手笨脚,不小心将提篮打翻,毁了糕点,这才惹恼崇德的吗?”
黄潆不知该如何作答,嗫嚅半晌。
实情并非如此,这般应了,便是欺君之罪。
可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她更不敢说。
栗崇德正愁不知该如何解释,高潜这说法甚好,解了困局不说,还将罪责撇得一干二净。
她上前两步,点头道:“正是,这黄良媛毛毛躁躁的,陛下来时,妾正教训她呢,这般精致的糕点毁了,真是暴殄天物。”
高潜嘴角扬扬,淡淡一笑,看向栗崇德的眸中,带了赞赏。
“崇德真是与孤心意相通,孤瞧着这糕点,也觉得甚是可惜。”
栗崇德碰到高潜温情脉脉的眼神,心头立马绵软起来。
“陛下……”
她低下头,假意拢了拢鬓发,这般糖舌蜜口的,好不羞涩。
赵弘德冷眼瞧着,有些恼火,只心底暗暗咒骂。
高潜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崇德就将它们吃干净吧。”
吃,吃干净?
众人愕然,无不瞠目结舌。
那地毯上的糕点本就粉碎,刚刚踢打黄良媛的时候,又被宫人内侍踩来踩去,还沾上了血,这怎么吃,还得吃干净?
栗崇德羞红的脸,霎时一片惨白,瞪大眼睛愣了一瞬,扑通跪倒在地。
“陛下——”
高潜扬眉:“怎么?崇德方才是骗孤的吗?”
栗崇德嘴唇抖动。
高潜浓墨般的眸子透着无辜:“崇德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栗崇德摇头:“妾,妾……”
高潜没什么耐心,对傻愣的宫人内侍冷冷道:“还不扶着崇德进食?”
言罢,呆愣的人立刻回神,忙架着栗崇德到碎渣子跟前。
黄潆满目震惊。
赵如心张了张嘴,长袖底下,两手的汗。
高潜迈了两步,在黄潆面前停下,黄潆还没反应过来,遮挡脸的手,已被人拉开。
她清楚看到主上唇边隐隐的笑意,很瘆人。
“你是孤的良媛,把脸毁成这样,是为了吓孤吗?”
黄潆浑身发冷,忍痛摇头:“不,不是,妾——”
“是赵弘德毁的!她的脸是赵弘德毁的!”
黄潆尚未开口,那边栗崇德猛地高喊一声,咬牙切齿,带着异样的兴奋与期待。
赵弘德两步扑上来,腿脚发软,跪在高潜脚边,死死拽着他的手臂,拼命摇头,泪眼汪汪。
“陛下,求陛下——”
高潜抚上她的头顶,凝眸瞧她:“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