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论是从脾性方面讲,还是能力方面讲,都是做陛下贤内助的不二人选,太子生得像你,性格像皇后,至于二皇子嘛——”
话未说完,高潜蹭的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瞧着她,双目逼视,压着怒火。
触及他的目光,梁婠自觉敛住口,脊背升起一片寒意。
“妾,妾的意思是皇后——”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
高潜气急打断,正要斥责,却见她仰着面,巴巴瞧他,脱口而出的狠话便又临崖勒马。
他偏过头错开目光,深吸了口气,静站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坐下身。
梁婠盯着高潜的背影暗暗心惊,他竟然还学会克制了……
“妾不是故意——”
“淑妃的意思是,皇后很好,但为何孤与她关系不睦,你是想问这个,对吗?”
梁婠发现,每当高潜变得严肃,或心生抵触时,谈话间,他会下意识改了双方的称呼,刻意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同样,当他剥离皇帝的身份时,他不会称‘孤’,而是称‘我’。
梁婠点头,假意不解:“是啊,为何?”
高潜扭过头,怔怔凝视她。
“你自己都说了,若是怎样,又当如何。可孤为何要假设这个问题?需知在孤这里,立场这点恰恰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
梁婠还等着他再说些关于皇后有用信息,却也只等到沉默。
不免有些失望。
或者高潜应是不知情,诚然如他所说,只是单纯不喜有子嗣而已。
毕竟,他若真知晓实情,曹若宓又如何能继续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梁婠望着高潜这双目灼灼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困意,再继续下去岂不是要陪他熬通宵了?
她软和了态度,慢慢将话题扯远,从寝殿里扔出去的花花草草,说到墙角大瓷瓶里的腊梅枝,又从腊梅枝说到早些年养过的玉蕊花。
前半段倒是她说得多,可不知什么时候,话题又拽到小时候,高潜跟她说起阿翁,那时阿翁是太傅,后来又说到少时习学,他故意捉弄兄长还挨了罚,只因兄长背后辱骂他……
梁婠越听越困,高潜越说越有劲。
她眼皮似有千斤重,初时,还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时不时发出一声回应,可渐渐地,完全放弃挣扎,脑袋抵在床围上,睡了过去。
高潜单手支头,眼睛盯着昏暗屋内的某一处,断断续续说着。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没想过会说这么多话。
好像攒了两辈子的话,都要在这一夜之间说完。
可说着说着,却见身后久久没有回应。
高潜再一转过去,就见梁婠合着眼,还微微张着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冰冷而生硬的心不知怎的就软和起来。
高潜站起身,弯下腰,一点点靠近。
近得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轻微颤动的睫毛,亦可以感受到轻轻浅浅的呼吸。
回顾两世,他们之间好像从没这么平和且小意地相处过。
高潜盯着那张被灯火映衬得极为温柔的脸,不由自主想要亲下去。
吻落下去的瞬间,他停了下来,双手抱上去,将人放平搁在床上。
拉上布衾离开之际,高潜皱了皱眉,又回过身,将人推成侧躺。
据这几日观察,她好像喜欢这么睡……
高潜低下头,瞧着她:“梁婠,假如我一开始就答应你,那我们是不是两世都可以这么过?”
烛火熄灭,屋子内重新陷入黑暗,脚步声消失,梁婠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