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无论如何,你现在还是孤的娥英,就算你不需要,大齐还是需要的。”
现在内忧外患,确实不是杀她的好时候。
“妾明白。”
他稍稍停一下,又道:“北周军压境,孤这也算选个好彩头。”
那天也是出来后,看到一地黑衣人的死尸,才知晓外面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
经查实,竟是北周晋国公宇文珂派来的人。
她与高潜私自出宫闹出事,高潜便顺势称,宇文珂派人劫持淑妃,他带人一路追出皇宫。
梁婠知道这与陆修脱不了关系,但两国这一战本就是迟早的事儿,至于挑起战争的借口,有时并不是那么重要。
朝堂上争吵不断,眼看开战在即,却迟迟推举不出合适的领兵人选,高潜不是不发愁的。
话说至此,梁婠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高潜将卷轴面向梁婠放着:“挑吧。”
梁婠一个一个瞧过去,安乐、永昌、长安……
“寓意都好。”
“孤觉得长乐不错。”
“长乐?”梁婠皱了皱眉头,没在卷轴上找到,不过寓意也好。
“那便长乐吧。”
梁婠低着头,又看一遍。
高潜默默盯着她瞧,就看她目光在卷轴上扫视两遍,也未寻到。
“原也没什么特殊,忽而忆起,你曾教沐宴写字,倒是挺好的两句。”
梁婠放下卷轴:“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高潜笑一下,点头。
梁婠垂眼沉默,直到她见到陆修,才反应过来,北周为何会给沐宴下达监视自己的指令,或者不该说是北周,只怕那边压根就是陆修本人。
“定好封号,娥英陪孤下盘棋吧。”
听他这般说,梁婠收起卷轴,摆好棋盘。
高潜依旧执黑子:“娥英要报仇的机会来了。”
梁婠默默拈了白子,再看他:“陛下想说妾能借此机会送当初欺辱过我的人上战场是吗?”
“若是能用,又有何不可?”高潜扬唇笑笑:“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梁婠只落子,再不看他:“陛下心里都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高潜敛了笑意,正色道:“今日周昀请命愿领军迎敌。”
梁婠一诧:“周昀?”
高潜微微颔首。
梁婠问:“陛下可答应了?”
“尚未。”
梁婠悄悄松了口气,他与陆修是故友……
高潜像瞧出她的心思,扬扬眉:“北周领军的是晋国公宇文珂,不是他。”
从莲央因自己被赐死、太尉府被圈禁后,她几乎不曾见过周昀,曹丹青也再未来过含光殿,即便见到也是宴席上,不过恭敬一礼,皇后被废后在宫里更是再没见过她。
梁婠暗暗叹息,不过短短几年,便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他们终究是立场不同的。
梁婠不再多言,安安静静下棋。
高潜也跟着沉默一会儿,突然落下一子后,抬眸看她。
“另有一事要告诉你。”
梁婠没抬头:“何事?”
高潜一字一句道:“齐王宇文玦与银岳府嫡女将不日完婚。”
梁婠捏子的手一僵。
高潜瞧着她的手:“他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