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怕吗?”
声音低沉,像极了从前逼迫她的样子。
梁婠气结,连着捆了她两晚,今天提前做好准备,可他又换了地方,“你是不是走之前非得将我折磨个够?”
高潜不回答,执着问她:“回答我,你怕吗?”
又来从前那一套?
梁婠面上卸了怒气,淡淡道:“你又想做什么?”
高潜瞧着她,脸上神情复杂:“你要是不想掉下去,就最好抱住我,那样,你就安全了——”
果然,他又开始疯了。
梁婠盯住他的眼睛笑了起来,两只手不但放开他的衣襟,还展开双臂,冲他笑的同时,整个人索性放弃与他僵持,作势就要彻底躺下去。
高潜一惊,手上极力将她往回带,黑眸中灼烫的光芒一点点冷却暗淡。
“你真是一点没变。”
梁婠不想理他,别开眼:“你不也是?”
高潜渐深的眸骤然亮起一抹诡谲的光,微微一笑,手上将人抱得紧紧的,可往回收的力道明显变了方向——
梁婠的心猛地一提,瞪圆眼睛,这个疯子是打算抱着她一起跳下去?!
不,还不能死,曦儿还没送走,决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梁婠咬咬牙,一狠心闭上眼,抱住他大喊:“高潜!我害怕!”
压上来的身躯忽然一顿,听到高潜胸膛里发出的闷笑声,就在怔愣之际,他抱着她落回地板。
“你骗我!”惊觉受骗,梁婠恼羞成怒。
高潜两手按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望着她嘴角带笑,心情极好:“梁婠,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你混蛋!”梁婠气不打一处来,手上被禁锢,脚下不遗余力踹他。
忽然,身后响起几道尖锐的马儿嘶鸣声,梁婠瞬间石化,眼泪噙在眼眶,怔在原地。
还不等她回过神,高潜低下头狠狠吻住她,几乎同时,她清晰听到有什么在长夜里骤然撕裂。
钻心刺耳。
梁婠像掉进冰窟里,浑身止不住地抖,手脚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高潜似抱着一块冰冻的木偶人,心中腾地燃起异样的情绪,重重咬了她一口,顷刻,唇齿间弥漫着腥咸的味道。
梁婠痛得抽气,使劲推他。
高潜放开她,舔掉唇上的刺目殷红,握住她冰冷的手,冲她一笑:“他死了。”
邪肆的模样像一只嗜血的鬼魅。
梁婠抽回手抹了下嘴唇,冷冷看一眼他沾血的唇瓣。
“多谢陛下的贺礼。”
她说完转身就走,可腿脚却不受控制地发颤、发软。
梁婠缓缓吸了口气,平复涌动的情绪,抬起下巴,唇角微提,在昏黄的宫灯下,目视前方,一步不停往前走。
高潜站在原地,注视着单薄的人影行至尽头,垂眸笑笑,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巧绣囊,上面的蝴蝶灵动逼真。
他唤了声,立刻有人送上长剑。
长剑出窍,轻轻一挥,掌中多了一截断发。
高潜忽地咳了起来,他丢掉剑,取出绣囊中另一缕青丝,将两缕头发束在一起,仔细装好。
再抬头,早就没有那个人。
“陛下为何不——”
钱铭瞥一眼那嘴角的血沫,叹着气垂头捧上一方雪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