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纶叮嘱道。
秦羽全都答应,又将自己即将纳妾之事说了,让秦纶免除后顾之忧放心去京城。
秦纶看了外头一眼,低声说道:“嫂子虽然性子暴烈些,但好歹哥哥已于她有了浣儿。平日里让着她些也无妨,只是要提防曹家。我与曹泠退亲,曹家必然怀恨在心,就算哥哥纳了妾,只怕曹家气也难消。哥哥万不可对曹涟过于垂爱,激怒了嫂子,再生出事端。”
“我听妹妹的便是。”秦羽点头答应,又环顾了一下秦纶的屋子道,“妹妹缺什么赶紧与我说,我现在去备办还来得及。”
秦纶摇了摇头:“倒也不缺什么了。”
秦羽从秦纶出出来便返回自己府中,将纳妾一事告知与陶氏。果然不出所料,陶氏当即便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秦羽知道她从小在家中骄纵,虽然识文断字,却性情固执,谁的话都是一字不听的,便由得她闹去,自己躲到外头逃清净去了。
秦纯连着玩了两日,却见府中忽然多出了些箱匣,又听闻了不少风言风语,虽秦机和徐氏未与她明说,但也知道是她秦纶要入宫了。秦纯心里难受,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谁敲门也不理。
秦纯的丫头小蝉不敢去回徐氏,只得来求秦纶过去劝一劝。
秦纶这两日亦故意躲着秦纯,不与她独处,正所谓近乡情怯,越是要走了,她越是怕面对秦纯。
“大小姐明日便要启程,好歹去瞧瞧二小姐。”小蝉都快哭了,“大小姐若是不把小姐安抚好,只怕她日后有的哭呢!”
秦纶知道逃是逃不过去的,再说明日便要走了,横竖得去瞧瞧秦纯,便含着泪随小蝉来到秦纯屋前。
“妹妹,你开开门。”秦纶亲自敲门,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纯儿,我是姐姐。”秦纶又叫喊了一声。
半晌,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秦纶正又要叩门,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秦纯两眼哭得红肿,头发也散乱着,赤脚站在门口。
秦纶独自一人扶着秦纯走进屋内,拿鞋替她穿好,又扶她到妆镜前,亲自替她梳头。
“姐姐,明日……当真……要,走了么?”秦纯哭得说话都不连续了。
秦纶比秦纯更伤心,却强装出一副笑脸道:“是啊,姐姐明日便要去京城了,然后就要进宫。纯儿不替姐姐高兴么?”
“有什么可高兴的?”秦纯撅着小嘴,“皇宫那见不得人的去处有什么好的?姐姐还不如在家呢,好歹有我陪着姐姐。”
“你这就是说孩子话了。”秦纶拿梳子顺着秦纯乌黑的头发,“过几年你也是要出阁的,到时候你嫁人走了,让姐姐一人在家中孤独终老吗?”
“姐姐……”秦纯转过身,伏在秦纶身上哭泣起来,“我知道明日你是肯定要走的,可我就是舍不得……”
秦纶轻拍着秦纯的背,哽咽道:“姐姐也舍不得你。”
秦纯起身,从妆镜下翻出一个剔红螺钿的漆盒,递与秦纶。
“姐姐,我知道那皇宫里定然是不缺金银珠宝的,这一匣子绢花是我昨晚连夜打的,各种颜色各种花式的都有,送给姐姐日后搭配衣服。”
秦纶打开匣子一看,只见五颜六色几十朵绢花,各个都清新可爱。秦纶拿起一朵,眼泪便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淌,道:“好,姐姐收下。日后看到这些绢花,便就像看见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