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诸人,此时此刻,无论曹家作何动静,务必隐忍,不可得罪丝毫。
这一日傍晚,秦羽从任上下来,想着回去陶氏又没个好脸色,便又到得月楼饮闷酒。秦羽在江州的楚馆中有一相好,艺名唤作釉里红,此女花容月貌妩媚动人,更能歌善舞会吹箫抚琴,是江州城内有名的雅妓。
秦羽在雅间内倒上酒坐下,釉里红在一旁抚琴伴奏,二人对目相视,皆会心一笑。秦羽略宽慰,一杯酒下肚,只觉胸中阴霾散去不少。
可就在此时,突然房间的门被“咚”地一声推开,只见曹泠带着一拨人闯了进来。一旁还有老鸨在求爷爷告奶奶:“曹公子,今日秦公子在里头吃酒,您不如改日再点釉里红姑娘。我们这里还有粉蝶、桃花,都是上好的姑娘,保证不会比釉里红差……”
“出去!”曹泠喝道。
那老鸨还想解释写什么,却早已被曹泠的手下架了出去。
秦羽明知曹泠是故意前来找茬,但碍于面子,也只得装作不为所动,独坐窗边,手中擒一只青白瓷的酒盅,头也不抬,朱唇轻启,兀自饮酒。
曹泠身高八尺,脸面修长,鼻子高耸,眉目硬朗,穿一件蓝灰色的袍子,腰间系一条赭石色的镶金边腰带,腰边佩一把白色的蛇皮宝剑,脸色邪魅阴冷。
釉里红不愧是江州的头牌,早就见惯了客人为她争锋吃醋,依旧低头抚琴,清风徐来,水波不惊。
窗外风吹叶落,屋内无声胜有声。
半晌,曹泠先开口冷笑道:“秦兄,今日好雅兴,竟然来此地照顾红姑娘的生意,就不怕大嫂吃醋吗?”
秦羽知道曹泠为何而来,故作镇定:“我是不如曹兄,至今尚未婚配,来去无所牵挂。”
曹泠走到秦羽对面坐下,也斟上一杯酒,仔细端详着酒杯,神色故作凝重地说道:“秦兄此言差矣,曹某并不是尚未婚配,而是……”
秦羽心中一紧,秦纶之事却是秦府理亏,若此时曹泠要让自己难堪,自己也无言以对。
曹泠故意顿了顿,忽然改口道:“既然在红姑娘这里,大家都是来找乐子,那今日就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
秦羽低头饮酒,长长的睫毛盖住自己心虚的眼神,心中却紧张无比,不知今日如何逃过曹泠的纠缠羞辱。此刻听曹泠这么说,只略安稳了些。不过这安稳未及三秒,曹泠又开口了。
“不过……”曹泠嘴角微微一挑,又把秦羽的心给提了起来。
“曹兄但说无妨。”秦羽放下酒杯道。
曹泠面带挑衅地瞟了釉里红一眼,对秦羽道:“不过,今日我曹某就是想让釉里红姑娘陪我喝酒,不知秦兄能否现在退出去,把她让给我?”
釉里红一惊,手一抖,弹出了一个破音,但到底出落风尘,见过些世面,忙又静下心神继续弹琴,且听秦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