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仰止颇不满:“我不想同他住一屋子。”
他自然是指顾云贺。
顾云贺不忿,他踢了踢脚边的草,嘴中也道:“谁愿意和你住?”
林集看了燕照一眼,旋即小心的指了指自己:“我呢?”
薛仰止淡淡:“你打呼。”
燕照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儒雅的林集,竟然会打呼。
林集白面一红。
薛仰止挑剔的看了一眼燕照:“就你吧。”
燕照抬了抬眉。
……
太后也在慈恩寺,在深处的厢房。
寺里的厢房再是短缺,也不敢让太后同别人挤同一间屋子。
住持收拾出内院围边的几座屋子,燕熙就住在其中。
林集几人来,自是要去拜见太后的。
燕照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就走过矮林交映的石子路,远远便见一周厢房的边围,几圈侍卫。
薛仰止几人的脸一露,侍卫就放他们进去了。
燕照被拦了下来。
侍卫冷着一张脸:“你是谁?”
薛仰止顿步回头,替她道:“抚远中郎将,燕照。”
侍卫的眼中转而带上了狂热,他退去一旁,恭敬的请她进去。
深秋的天很冷,有几分冬日的寒凉。
太后身上的华裳又厚了一层。
老人畏冷,宽大的厢房里几只暖炉吐着烟。
屋里此时有些人。
燕照一眼就瞧见了贺续。
来寺院还穿红裳,除了面前的小平亲王,怕是没有人会如此了。
屋里哭哭啼啼的声音一静。
太后疼的头疾快要发作,几人的出现正巧解了围。
太后见到林集很是高兴,连精神也好上了许多。
屋里跪着一个华装姑娘,清秀的相貌,哭起来惹人怜爱。她见有人进来,微微伏起的身形一顿,她呼出一口气,面色顿红,缓缓起身。
小平亲王贺续抱胸站在一边,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显然又是这位纨绔惹下的祸端。
燕熙此刻正捧着茶进来,才须臾的功夫,屋子里又挤了些人。
她看到燕照有些意外。
太后的眼神扫过,落在了不曾见过的燕照身上,她的眼眸闪了闪:“这位就是抚远中郎将了吧。”
燕照似是受宠若惊:“太后娘娘知道微臣。”
太后笑:“哀家的眼神可好,那日晚宴,哀家一眼便瞧到了你,是个妥帖齐全的孩子,皇帝都老同哀家夸你呢。”
燕照又行了一礼。
“明月,给他们倒茶吧。”
“平亲王也坐。”
几人坐在铺着团蒲垫的椅上,贺续挨着燕照坐了下来。
燕照打第一眼就不太喜欢贺续,往边上靠了靠。
贺续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望向立在太后一侧的燕熙。
燕熙正给太后整理衣襟,遥遥对上贺续的眼眸,旋即转开。
坐了许久,燕照等人也了解到,原来这位平亲王快到山顶的时候脚下一跌,不小心撞上了前头的一位小姐,那小姐的裙衫碎裂,丢了脸面。
这才来找太后要说法。
此刻屋中这么些人,那位小姐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大约等了一刻钟,她的祖母伯母母亲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