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子女的姻亲向来是世家的纽带,沈家除了一个小沈嫔在宫中以外,实在是在世家中排到不知哪的位置了,自然不会放过沈氏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儿。
沈介靠不上,毕竟自打他得了圣眷,沈家的人想见他难如登天,可毕竟他是沈家的人,沈家从他身上得到的恩惠也不少,譬如燕府,譬如天策大将军。
吵杂声和唱念声交杂。
姜沈氏坐在位上,她的脑中再听不下其他给府中给姜聊的封赏,只是想着“多年英雄无名路,却叫深崖埋忠骨”的万万千千叹息,都不过化作一个姜聊罢了。
姜聊平生,位及一品将,在他的年纪里已是登峰造极。而今的年轻名将中,顾云贺、薛仰止、孟尝。家世过高,容貌过于俊美。但他的小将军也不差,相貌比不上几位,却也是凛凛男儿,当年她出嫁,也是惹得闺中密友,族中姐妹羡慕的红了眼。
而今她的少年一死,便逼得她二嫁,不知多少心寒。
犹记她那日被家中人唤了回去,沈府还是那个沈府,建筑灿然无比,恨不得将一切好物摆在外头,一副暴发户的模样。若不是大沈嫔、小沈嫔、沈介,她沈家没有那么快高升,她,也不会嫁给姜聊。是她高嫁,也是他低娶。
他们逼她抛掉与将军唯一的联系,她姜夫人的头衔!还要教她嫁给令一个男人,为别人相夫教子。她怎愿,她怎肯?
她一人立在院中,铿锵冷笑:“若我不改嫁,我就依旧是胜平将军府的夫人,若我改嫁,曾经的如何随着时日的消磨都散了去。你们想趁着热孝嫁我,却没想过将来嫁的人还能有将军的出息不,于沈家,还有何益?”
眼泪打旋在她的眼眶,她只能站在沈家的角度去分析利弊,不然这帮没有眼见的蠢货们,真会拿她的下一段婚姻成全沈家的利益。
听她这番一说,沈家的那些蠢货终是觉着有理,便先放过了她。
她守着那四方的宅院,数着花开花落,从前是等着姜聊,而今谁也等不到了。
这未来的几十年,又该怎么过呢?
她抬眼,撞进烁目的浮华里,眸中却平淡无波,安静的不像这个世界上的人。
“南面战事,长平侯孟尝,击破水师防垒,直取天池,江月,明埠几地,以一人之力挽救灵越一国,救百姓于水火……”
南面的事情燕照没有涉猎,却也有所耳闻。
南面三国,灵越,嬴朝,凉朝。
灵越是再小不过的国家,大约是天朝的小两城,一直在几大国中起着平衡的用处。它于天朝和凉朝接壤,若是天凉两朝开战,则必会祸及灵越。
灵越临水,一年大约发四五次洪水,可未有一次是今年九月这般大。
算算时日,燕照大约是在启程回京的路上。
孟尝擅水师,在南面作战,灵越是必经之路,时日九月,洪水大发,淹没城池,孟尝正巧驻扎在附近,听闻灵越大水,即刻整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