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花开得总是比别处的早。
三月的瓜叶菊点缀,段玉典在花丛中捻起一片紫菊。
“都说天朝花品一流,就这小小的菊,还有富贵意。”段玉典举到眼前细细打量了一下,“皇兄,听说宿国公回京了。”
远处的海清桌上,坐着一个眉目精致的男子,他骄矜的扬了扬眉:“怎么?你天天往宿国公府跑,找到机会就整治他后院的元姑娘,人家身怀六甲,你毫无名分却整日欺上门,也不怕别人说你仗着公主的身份,太过跋扈。”
段逾说的话虽像是在责怪,但语气却是随意。
段玉典撇了撇嘴,他们互为兄妹,怎不知对方秉性。
“皇兄莫要说我,你也不是还对那失贞的明月郡主念念不忘吗?”
段逾确实是念念不忘,他对明月郡主确有兴趣,不单是她的身份。
他向来喜欢温婉和顺的女子,凉朝的那些贵女,感觉太过矫揉造作些。
当日燕熙及笄,他本是要前去的,可天朝的规矩,及笄礼是不许男子出席的,他听说明广殿有一场蹴鞠,允世家夫人小姐观瞻,但段逾却不想去参加这种无趣的东西,也万万没想到燕熙会去这场及笄,还发生这样的事。
段玉典见段逾没有说话,轻轻叫了一声:“皇兄。”
段逾转过头。
段玉典笑道:“原本我就想着这明月郡主配不上皇兄的太子妃,她现在被太后弃若敝履,若是皇兄现在出现她面前,给她希望,将来把她带回朝,册个良娣就是。”
段玉典向来对贞洁一事看得不怎么重要,毕竟她在凉朝就养了一群的面首。
段逾看了段玉典一眼,脑海中想起燕熙的面容。
漂亮得惊艳的少年坐在瓜叶菊中,面似沉思。
段玉典随意瞥了一眼,也不得不说她这皇兄生得是真的好看,就和……宿国公哥哥一样。
段玉典心中充满了甜蜜,恨不得现在立马,薛仰止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已完全将薛仰止视为囊中之物了。
“对了。”段玉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位中郎将好像被喊进了宫,这几日连元鄢的消息都没有,你说,该不会是天朝的皇帝想与胡族联手,端掉咱们凉朝吧。”
段逾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凉朝地大物博,子民众多,与天朝这几年也只是小小摩擦,天朝若是能端掉,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咱们进京?更何况胡族盘踞北边草原,与咱们所隔甚远,威胁不到我们。”
可是……
段逾低下眼眸,漂亮的面容蒙上了一层雾。
杨花镇瘟疫突起,天朝皇帝坐的却很稳,现在又召燕照回京。
段逾想起那日宴上,他败于燕照手下的模样,神色便是一沉。
他将燕照视为了对手,对她的一举一动颇为在意。
杨花镇瘟疫未平,天朝皇帝急召她回宫,究竟所谓何事呢?
……
燕照从殿内走出,元鄢跟在她后边。
方才皇帝叫她做的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也趁机跪下,替自己求了一个恩典:“陛下,若是臣完成此事,可否能给臣下一个赦免。”
闯王没有入京,是没有人和他提顾云贺到杨花镇之事的。
皇帝爽快的应了。
两人相继走出了殿。
身后元鄢紧跟,突然叫住了她。
他笑:“你们皇帝可让你协助本王,你怎么这个神情。”
燕照面无表情,甚至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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