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年轻就达到了先天实丹境界,要练成武功天下第一,恐怕不是难事,但要统一天下,却并非武功天下第一便能办到。”
李延宗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王语嫣道:“就说要武功天下第一,你也未必能够。”
李延宗道:“何以见得?”
王语嫣道:“当今之世,单是以我所见,便有二人的武功远远在你之上。”
李延宗踏上一步,仰起了头,问道:“是哪二人?”
王语嫣道:“第一位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乔帮主。”
李延宗哼了一声,道:“名气虽大,未必名副其实。第二个呢?”
王语嫣道:“第二位便是我表哥,江南慕容复慕容公子。”
李延宗听语嫣表妹提及自己的威名,心里还是很高兴,但他对于刚才段誉和王语嫣的亲热举动,还是有些介怀,于是继续装作冷漠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也未必见得。你将乔峰之名排在慕容复之前,是为公为私?”
王语嫣问道:“什么为公为私?”
李延宗道:“若是为公,因你以为乔峰的武功确在慕容复之上;若是为私,则因慕容复与你有亲戚之谊,你让外人排名在先。”
王语嫣道:“为公为私,都是一样。我自然盼望我表哥胜过乔帮主,但眼前可还不能。”
李延宗道:“眼前虽还不能,那乔峰所精者只是一家之艺,你表哥却博知天下武学,将来技艺日进,便能武功天下第一了。”
王语嫣叹了口气,说道:“那还是不成。到得将来,武功天下第一的,多半便是这位段公子了。”
“哼,可笑,这位段小子不过是身法诡异,勉强能逃命,至于内功就跟妖术一样,估计根本不是名门大派的内功。这样的人能成真正的高手么?眼下他比起本将军可就差远了。”李延宗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况且也不必等到以后了,今天我全力以赴,定然能将姓段的斩杀于此,以除后患。”
段誉仗剑而立,根本不怕,刚才的拼斗互有损伤,若真的拼其命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王语嫣叫道:“李将军,且慢。”
李延宗道:“什么?”
王语嫣道:“你若杀了他,除非也将我也即刻杀死,否则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给段公子报仇。”
李延宗一怔,道:“你不是说要你表哥来找我么?”
王语嫣道:“我表哥的武功未必在你之上,我却有杀你的把握。”
李延宗冷笑道:“何以见得?”
王语嫣道:“你武学所知虽博,便还及不上我的一半。我初时见你刀法繁多,倒也佩服,但看到五十招后,觉得也不过如此,说你一句‘黔驴技穷’,似乎刻薄,但总而言之,你所知还不如我。”
李延宗道:“我所使刀法,迄今未有一招出于同一门派,你如何知道我所知远不如你?焉知我不是尚有许多武功未曾显露?”
王语嫣道:“适才你使了青海玉树派挪一招‘大漠飞沙’之后,段公子快步而过,你若使太乙派的‘羽衣刀’第十七招,再使灵飞派的‘清风徐来’,早就将段公子打倒在地了,何必华而不实的去用山西郝家刀法?又何必行奸使诈、骗得他因关心我而分神,这才取胜?我瞧你于道家名门的刀法,全然不知。”
李延宗顺口道:“道家各门的刀法?”
王语嫣道:“正是。我猜你以为道家只擅长剑法,殊不知道家名门的刀法刚中带柔,另有一功。”
李延宗冷笑道:“你说得当真自负。如此说来,你对这姓段的委实是一往情深。”
王语嫣脸上一红,道:“什么一往情深?我对他压根儿便谈不上什么‘情’字。只是他既为我而死,我自当决意为他报仇。”
李延宗问道:“你说这话决不懊悔?”
王语嫣道:“自然决不懊悔。”
李延宗嘿嘿冷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抛在枯草上,然后,身形一幌,己到了门外。
但听得一声马嘶,接着蹄声得得,竟尔骑着马越奔越远,就此去了。
“妙哉,妙哉!遥想当年三国之时,诸葛亮摆下空城计,弹琴退仲达;而今天王姑娘你一番对武功的犀利点评,却是吓走了这个武功很厉害的李延宗。”段誉拍手赞叹道。
其实他明白,慕容复假扮的李延宗离去的真正原因很复杂,但现在事情过去了也就不必多想,慕容复本就是个很复杂的人,很难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