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将祢衡迎进府衙,细细打量祢衡,祢衡满脸狂傲,挺拔的鼻梁,眼神僵直而不柔和,嘴唇略薄,面相给人难以相处的感觉。在吕布热情招呼下,只是鼻孔中发出重重的鼻音,不屑与吕布说话。吕布毫不在意祢衡的动作,直言问道:“正平可知丞相遣你来是何意?”
“无非是借莽夫之手坏吾性命。”祢衡正眼也不看吕布,拨弄着身前的茶杯,不温不火的说道。
“既然知此,还不知收敛。”吕布对祢衡的言辞讽刺充耳不闻,脸上淡淡的笑容不成改变。在难听的谩骂,后世的记忆中都有,如果要说泼妇骂街,吕布敢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想当年,他记忆中可是能连续谩骂半小时不歇气,不重复的住。在吕布的记忆彻底融合之后,他很少因为别人的言辞而恼怒。
“吾曾闻,厉鬼虽凶残,胸中有正气而不惧也。屠夫虽暴戾,烈士亦不惧也。”
“你是说我是厉鬼,屠夫?”
“汝害苍生,如厉鬼。弑忠良,如屠夫。祸百姓,如凶兽。吾比喻为厉鬼、屠夫有何不可?”
“说得很有道理。本将为天下百姓兢兢业业,不敢片刻懈怠。公从长安来,我长安百姓仪表仪容自然是尽收眼中,可与天下百姓不同?”
“强作狡辩,无有不同。”
“如此,公只看到了别人的缺陷,眼中只有世家大族的利益吧?枉为名士!我长安百姓安居乐业,民众安居乐业,百姓有田同耕,有饭同食,若是天下如此这般,岂会有黄巾之乱,诸侯之乱?所谓世家如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州。”吕布用最好的演技将这番话说得豪情万丈,当然不是为了感化祢衡,大义,这年代不过做事还是说话,要先占大义才是上风,给别人扣上高帽子才是王道。
“一派胡言。野蛮无知无修养。食狼心,食狗肺,食之便是,枉说天下大事!”
“你是说我狼心狗肺?”吕布的问话,祢衡闭嘴不语,接着问道:“听说你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可有此事?”
“岂与竖子论道!”
“好吧,咱们说说曹操。曹操派你来是想我出兵夹击袁绍?”
吕布突然转变话题,祢衡反应不过来,他来时就做好了被这莽夫杀头的准备。怎么这莽夫和传言中有些许却别,脸上除了淡淡的笑容,根本就没有一丝恼怒,难道传言有误?吕布并非一莽夫,而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人?
“国之巨贼不言也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正平先生受丞相所托,前来搬救兵,反而只字不提,可不是圣贤之道啊。”
“阁下既然知吾来意,何必多问。”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曹操一败涂地,袁绍大军压境,曹操节节败退。已退至官渡了,大事去矣。”
“可否细言?”了解历史走向的吕布,坚信曹操才是笑到最后的人,袁绍前期数战数捷,就是官渡一战宣高了他败北。只是历史上仅仅只提了一笔,官渡之战到底僵持多久,吕布不得而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把握住出兵的时机,早了曹操一败涂地,完了曹操就截取胜利果实了。
“我出发之时,听闻袁绍正在各寨内选精壮军人,用铁锹土担,在咽喉要路垒土成山,山上置井栏、高橹,上布强弓重弩,每日数射,曹军皆蒙楯伏地,死伤无数。又于山前铁使锹暗打地道,直透曹营内。”
“加急传令潼关守将郝昭,将关上霹雳车全搬迁到官渡,支援曹操。”
吕布急了。吕布惧怕曹操,可袁绍真战胜曹操,大家没得玩了,跪地请降,俯首就擒,推举袁绍为天子吧。袁绍一旦击败曹操,天下之地,他得一半,而袁氏门生遍天下,天下再无诸侯能抗衡袁绍。吕布现在必须得援助曹操,只能等待曹操取得决定性战胜时,再回头攻打曹操。
“某俗事缠身,正平既然来了我长安,当知未央书院,正平之才堪比管仲乐毅,暂时屈就在书院中任职教导从事之职吧,让天下人知礼仪。”吕布不管祢衡愿不愿意,派人将他押到长安,丢进未央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