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铁如泥的宝刀,轻易剃过敌骑身体,拖出一排排整齐平滑的切口。
身后,三万骑兵黑压压踏着枯草,激起漫天尘埃,大军的身影隐入进烟尘中,只听闻如山崩地裂的马蹄声。马蹄践踏着脚下一切,从先锋汗血骑和连弩营重甲骑下撕开的西凉骑兵阵前杀入。西凉军还未来得及庆幸,顷刻间,丧生马蹄之下,化着空中滚滚尘埃中的一粒。
大军团团护卫的武威太守,张猛,不知何时,不知死于何人手中。杀红眼的士兵,只顾嗷叫着将刀片送入敌人身体中,然后抽出,麻木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堂堂一郡太守,被当作小兵死于未知人手中。
张猛一死,护卫他大旗的旗手恍惚失神,将旗倒地。
将旗倒地,战事不利的士兵们更加迷茫,无助的在战场寻找己方旗帜,欲靠近身去,集拢一起。
“冲敌锦旗!”
张猛牙旗倒地,剩下指挥战场的只有一些执旗将领。吕布牙旗飘飘,旗语不断。吕布带领汗血骑在敌军阵中穿梭,连斩敌校尉七名。校尉官职虽小,却是战阵中有能力独自指挥大军作战的战阵集团。
当张猛浩大的战阵上空,除了吕布大军锦旗飘飘,再无一面象征武威郡旗帜,武威郡军马茫然四顾,宣高彻底败北。
“狭路相逢勇者胜,用手中战刀来告诉敌匪,谁才是这遍土地上的主宰!”酒泉太守苏衡帐下大将,号称西凉第三条好汉的毋丘兴,压抑不住心中发燥。放眼前方,吕布军所过之处,张猛大军受到致命打击,只残留着一地匍匐的马尸,以及折断的刀剑,几面歪歪扭扭斜插在尸体堆上的将旗,风吹下,将旗摇晃几下,最终倒地。整个狼藉的战场,除了压抑的血腥,再无一丝生气。
毋丘兴刀头舔血半生,后因苏衡谦恭爱士,倾身引接为布衣之交,便投其帐下为将。 在毋丘兴令下,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一干死士跃马而出,站在酒泉大军的最前面,如狼引领着羊群,散发出死战之意志。酒泉大军,瞬间气息大变,从羔羊变成狼群,变成西凉诸军中最勇猛的一曲。
哒哒哒。
穿透武威兵马的长安军,不作停留,蹄声如奔雷。
“战!”
毋丘兴率先发起冲锋,带着六百骑,推动着劲风,虚抬武器。
“战……战!战!”他身后的酒泉骑兵,化恐惧为悲愤,当淅淅沥沥的嚎叫,化着一股撼天动地的喝声,酒泉士兵的士气迅速攀升!
看着转眼间,气势攀腾的敌阵,吕布心中感叹一声,果真是将熊熊一窝。可惜,毋丘兴挑错了对手,注定是昙花一现的人物。
长安骑兵,经过先前一战,力气未损分毫。毋丘兴阵前激励,激怒长安骑兵,汗血骑率先冲杀。
“嘭!”
毋丘兴大刀砍中一名汗血骑兵,大刀在厚重的铠甲上砍出一片火星,大刀过后,铁浮图铠甲上留下一条发白不能修复的创口。骑兵承受不住剧震,在汗血马上摇摇欲坠。
“你的对手是我!”
吕布双眼喷火,汗血骑他损失不起,汗血骑兵同样损失不起,任何一员骑兵都是吕布千挑万选出来的,或百人将,或百夫长经过强化补充而来。吕布长戟如出洞毒蛇,快而准,截下毋丘兴的大刀。
“吕布?来得好!”
毋丘兴只一眼,便认出了吕布。吕布的装束奇特华丽,威严中不失骚包。
“没功夫和你斗!”吕布丝毫不因毋丘兴是一员将才而手下留情,毋丘兴的才能只能让吕布诧异一眼,远远达不到挖空心思招募的地步。现在是激战时刻,只要酒泉军能拖住己方锐气,整个西凉军的士气就会得到大大的鼓舞,即便酒泉军败阵,只要阻一阻己方进攻之势,间接趋近有利,也是西凉军看到胜利希望的转折点。
吕布不留余力,赤兔马擦肩而过的瞬间,画戟当重刀,全身力气集于双臂,狠狠劈向毋丘兴。
毋丘兴刚刚提起的兴奋,如坠云端,麻木当胸传递全身,身体拔马而起,屁股向后,砸进人群中去,砸翻战马无数。毋丘兴冲得快,飞得更快。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还没反应过来,正卖力的提着长刀砍杀刀枪不入的汗血骑,被反手回击的汗血骑当场砍死。
刚刚提起勇气,追逐着毋丘兴冲来的酒泉士兵,看着己方上将仅一回合,倒飞回来,呆立当场。
士气因毋丘兴而起,升得突然。当毋丘兴生死不知时,降得猛烈。
士兵们只呆立半拍,以更加迅捷的速度丢下手中武器,拔马乱撞,四散奔逃。
吕布大军比先前一阵更加轻松的屠进酒泉军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