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设想。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原本是不信的,碧莲也就算了,舅太太如何会有这种心思呢?可春花娘说得有板有眼,我不得不告诉姑娘……”
果然,林清一下子来了兴致,刚才的怒气一闪而逝,恢复了如水般沉静。
“怎么个有板有眼法?”
见林清追问,夏蝉忙道:“春花娘说,她有一回听见舅太太与人在背后说姑娘不好,说姑娘这么大了,不该与甄家二爷总在一处,又抱怨老太太总提那当年指腹为婚的笑话,说玩笑话也当真,简直是无稽之谈。所以,若姑娘总病着,她就有理由驳回老太太,等甄二爷再大些,就先议起亲来。至于碧莲姑娘,也是素来爱在背后说姑娘身子不好,又小心眼爱计较,将来如何难做好一家主母,说的好像她能做得了一家主母似的!”
说着夏蝉气愤地哼了一声。
林清惊诧不已:“我知道舅母不喜欢我,但下毒谋害,这不至于吧……”
“可怕的是,有两个人想害姑娘呢!舅太太和碧莲只怕都有份!”
夏蝉正色提醒道。
王老太医也说了,姑娘这是中了两种毒,所以才会发作的这样猛。
两种毒,对应着两个仇敌,放眼甄府,明面上都是谦恭有礼,实际个个看碟下菜,若殷夫人真看重姑娘,下人们哪敢不把姑娘放在眼里,若碧莲真尊重姑娘,甄二爷院里的小丫头们怎会都远着她们。要不是有老太太护着,甄府这些人,只怕比林家那群白眼狼还要狠。
现在又来了一个祝宝儿表妹,殷夫人喜欢的什么一样,可不是就嫌弃姑娘挡着她嫡亲外甥女的道了,甄府未来主母的位置肯定是要留给自己嘱意之人。
林清听完夏蝉的提醒和分析,亦垂眸想了一会儿。
这次的毒,其实是她自己下的,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谁曾想她要引的蛇没引出来,反倒被其它毒蛇咬了一口。除了自己往银耳羹里下的毒,居然还有旁的人也往银耳羹里加了毒药。
先前做银耳羹的小丫头,已经被甄夫人叫回去,一番责打之后,便全部应下了,说是她自己为了图谋林家带来的钱财,想毒害林清,然后打算趁乱偷些金银玉器等。
甄夫人气得眼冒金星,险些晕死过去,平日佛爷似的一个人竟嚷着要将那小丫头乱棍打死。
还是杨老太太派身边的侍女朱珠拦下,且言说林清终究是好了,也用不着伤人性命,更是不能报官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后来就远远地打发到偏远庄子里,命人看着做些粗重活计。
外祖母亲自出来处理此事,林清倒不好再多说什么。
过了数日,她身体已然恢复如初。
自此以后,除了给外祖母请安,林清也极少去甄府内院走动。
这日才下了雨,她想去街上买一味药材,巧不巧地遇到了甄锦。
她中毒一事在甄府处处传遍了,依着甄锦的性子,纵没有往日情分了,他也不可能一直不露面且连一句话都没有。
“妹妹……你可好些了?”
甄锦的声音有些哽咽,甚而可说是嘶哑。
看着甄锦红透了双眼,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林清心中有些不忍,却不得不冷着语声,道:“劳二表兄记挂,我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