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嬴彻送来的,再名贵,也只是他随口一提,就有人去办。
用心和不用心,根本就比不了。
等蝴蝶飞走,娇娘也没了赏花的心情,便去了肖氏那里逗小侄玩。小小的人才四个月,就已经不老实,想着要翻身,肖氏觉得孩子会了翻身,就要时时都看着,省的一时没盯住,自己翻的高兴就翻下了床,所以他一撇腿,就给他搬过去。
福哥儿却以此为乐,肖氏给他扳过去,他就再伸出来,扳过去,再伸出来,气的肖氏就放任他不管。
肖氏的娘家并不是大户人家,她爹只是个小官吏,就是以前和程家交好,程氏见她不错,就定下了这门亲。
说也是盲婚哑嫁,她和花君瑞成婚之前面都没见过,但如今日子过的也不错,花君瑞很给她尊重,房中除了早先程氏给他安排的一个叫花株的通房,就只有肖氏陪嫁的香荷。
这两个丫鬟虽然都伺候过花君瑞,但他为了不让肖氏伤心,始终没给她们抬姨娘。
和福哥儿玩了一会儿,他就耷拉着眼皮困了,福哥这点好,从来不闹觉,困了就睡,肖氏说他好养活。
照顾福哥儿的奶娘大家都叫她萍妈,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家里面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少了一条腿的丈夫,说是早先玩赌耍老千,被人发现,给砍了的。
她如今要养两个儿子,丈夫失去一条腿,就没了什么劳动力,挣不了多少钱,全家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幸好她找到这份营生,能勉强度日,花家是厚道人家,主母对她也好,平时赏赐不断,她心怀感恩,对福哥照顾的无微不至。
“二奶奶,你身子重了,还是我哄着福哥儿睡觉吧。”萍妈将福哥接过去,手轻轻拍,哼着让人入睡的小调,不一会儿的功夫,福哥就睡沉了。
今日天气有些闷,像是要来一场大雨,外头珠帘被人撩开,香荷端上来淋了冰的瓜果,肖氏笑着道:“瞧我这记性,我怀着孕,不能吃冰的,就连带着忘了给妹妹端上来些解暑的吃食。”
香荷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手上举着一个炖盅,香荷端上来,“奶奶,这是冰糖雪梨,我瞧见奶奶昨日咳嗽了两声,就做了这个,您尝尝,会不会甜了?”
这冰糖雪梨是将里面的梨肉先扣出来,保留外面的壳,然后加入梨肉、冰糖、川贝一块煮,装进壳里。味道尝起来有梨的清香,又能用冰糖调和川贝的甘味。
肖氏舀了一口,“不错,味道正好。”
香荷等她评价完露出笑容,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香荷是跟着肖氏来花家的,当时肖氏有孕,怕自己不能伺候花君瑞,让花株霸占了去,就将香荷给了他,用来制衡花株。
这香荷哪,是个忠厚老实的,即便伺候了花君泽,对她还是一如从前,甚至更加恭敬。
“怎么不见那个在你面前伺候?”娇娘说的是花君泽另一个通房,花株。
说到花株,和香荷是一样的,但却是丫鬟的命长了小姐的心。肖氏刚进门的时候,她仗着是程氏安排进来的,又得几分宠,不将肖氏放在眼里,几次为难与她。
可能是她有些姿色,又是花君瑞最早的女人,所以就心大了,对她的主母才敢有不敬之心。
她见每次为难,肖氏都退让,就更加变本加厉,在肖氏面前俨然换了位置。谁知一次被花君瑞撞个正着,花君瑞哪是那宠妾灭妻之人,当场大发雷霆,要不是最后肖氏求情,花株早已被撵出门。
而自那以后,花君瑞就对她生了厌,再不去她房里。
肖氏也是真能忍,硬是忍到肚子大了,也没在花君瑞面前说她一句坏话。
娇娘想,肖氏留下花株并不一定是因为她心善,而是因为花株已经彻底失宠,一个失宠的人在自己身边没有威胁。反而是一向乖巧的荷香,或许更能让花君瑞怜惜。
香荷现在是衷心,但难保有一天生了妄想,所以她留着花株来警惕香荷。
“她病了,我让她去休息。”肖氏淡然道。
“嫂子对她真好。”娇娘瞥了眼她,“要是换成我,绝对没有嫂子那么大的胸襟能留下她。”
肖氏无声的笑了笑,“都是女人,何必要赶尽杀绝,只要她在我这院里安分守己,我也能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番话是以上位者的口吻,像是一种施舍,可见花株也已经被她收服。
娇娘深深看着她,这种宅院里,哪个人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