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对方身上的书籍与地面之上的书籍引起了希里的好奇,她发现上面都是在描绘着人体的解剖图和各种动物的身体结构图,在图画附近,希里还看到了众多的文字在其侧边,看似是解释的备注。
“白求恩爷爷,我回来了。”索菲将提灯放到地面之上,轻轻蹲下,握住了他放在膝盖之上的苍白,瘦弱如柴的手。
“恩……”看似尖嘴乌鸦的面具微微抖动,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传入到了希里的耳中,她发现这是一位苍老老者的沙哑低沉声音。
“你是……伊丽莎白?”垂在一边的手突然用力,青筋在包骨的皮肤凸起,瘦弱的双手产生了令空气震荡的力量。
希里马上将手搭在腰间长剑之上,她正要将长剑拔出,应对他的突然攻击,但是她却发现其表现出来的敌意如今已消失不见,垂下的手慢慢抬起最后在索菲火红的短发之上慢慢抚摸。
尽管相隔一段距离,但是希里还能够闻到对方手上的气味,福尔马林,血液,以及各种混杂在一起的不明味道,有的刺激鼻腔,有的却挑逗食欲,各种矛盾的味道在其手上都能够嗅到。
“原来是索菲啊……”缓慢的声音将这一位老者垂暮的年龄展示在希里的眼中,按照希里的判断,他应该半身进入到坟墓之中。
“她是谁?”名叫白求恩的人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索菲身后的希里身上,穿过玻璃片的眼睛虽然不能看见,但是不可直视的目光让她产生了恐慌。
这一恐慌,她只有在来自史凯利杰群岛那些杀人如麻的狂战士身上才会感受到。他绝对是从尸山骨海之中走过来的人。
“她叫做希里……”
“说真话,我闻到了改造过后残留在身上的味道。”白求恩带着责备的语调戳破了对方的谎言,抚摸在其红色短发的枯瘦手指指向了站在一边的希里“你叫什么名字?”
“……”希里面对着对方干瘦的手指感到了不安,手指之上修剪得歪歪斜斜的指甲之上还残留着零星血迹,这是一双无时无刻都在沾血的手。
“我现在叫做希里,曾经叫做巴利安。”希里如实回答对方,直视着对方看不到眼睛的两块玻璃片,她内心之中的恐惧在不断放大。
枯瘦的手慢慢放下,她轻轻做了一个抬起的动作,示意蹲在其面前的索菲站起,然后她那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慢慢站起,微微抖动的身躯似乎在用尽自身的所有力气。
“我这一生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各种各样的器官打交道,我也知道人说谎或者是隐瞒着秘密的时候的心跳频率到底是怎样。我想你应该还有一个名字吧?”当他完全站起来的时候,他终于能够保持自己的身躯不再抖动,腰板挺直昂首挺胸,并没有看出刚刚病怏怏的模样。
“无可奉告。”
“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说出,我会尊重你的隐私。”希里的话似乎让两人的交谈终结,他礼貌地回应一句就对其完全失去了兴趣,他的目光重新放到了希里身边的索菲身上。
“你失踪了这么多年,你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像家中老人的白求恩慰问道。
索菲正要回答,但是在通往出口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声沉重的钢铁撞击地面之声,这一声声撞击声在空荡荡的寂寥环境之中不断回荡,希里侧过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名穿着重甲战士出现在眼前。
他穿着厚实的板甲,板甲之上还刻画着一只血红色的飞鹰,没有佩戴头盔让他的脑袋暴露在外毫无防备,那是一个油量发光的光头,粗大的眼睛,厚黑的眉毛,扁平的鼻子,胡须遮盖了的嘴巴,让他看起来凶狠可怕。
而这一位光头盔甲战士并没有吸引住希里的注意力,真正让她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是被其公主抱的那个男人——那位名叫奈德的猫派狩魔猎人。
如今这一位猫派狩魔猎人已经在生死线上徘徊,胸膛的起伏已经接近停止,衣服破烂,而身躯则向其衣服一般破烂,身上额皮肤不是被弄得血肉模糊就是因为出血过多而变得惨白。
“他是谁?”白求恩好奇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将宗教审判所烧了,如果不是我和我的手下路过,他早就被那些人渣杀死了。”关头战士回应道“现在他们已经打到我们的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