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风缩了下脖子,贼兮兮的看着陆玉珍与杜和母子二人脸上的窘迫,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南风舍命把陆玉珍暗地里关心杜和的消息卖给了杜和,听的杜和十足意外,瞳孔微张,又去看姆妈见姆妈有些恼怒,心知是被南风说破了小心思了。
在姆妈羞怒之前,杜和连忙作揖感谢,诚心诚意的捧道:“那就太好了,儿子一路舟车,还真有些筋骨松乏,刚好用琼花调一下。”
姆妈眼睛微微一亮,“真个?”
杜和笃定点头,“真的!咱们这是母子连心!”
姆妈舒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当家主母的风度,轻轻抚了抚衣襟,端庄的说:“那便好,你去洗漱休息一下,晚上在花厅用饭,南风,等下回姆妈房间里来,别搅你哥哥休息。”
南风“噢!”了一声,嘟着嘴拉住了杜和的手臂,随即喜笑颜开的说,“那就搅一小会儿。”
杜和一笑,摸了摸南风的头,轻声说:“没关系,走,哥给你带了最新的头花。”
南风兴高采烈的点点头,挽着杜和的手迫不及待的朝着房间拖了过去。
老海束手站在陆玉珍的身边,笑呵呵的看着兄妹俩闹着离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陆玉珍的小半个侧脸。
现在,那小半张脸的线条整个柔和下来,紧抿的嘴角也向上翘了起来,那股子凛然的上位者气势荡然无存,只有浓浓的温柔慈和。
这个半生苦楚的女人,终于从一个悲哀的妻子的身份解脱了出来,选择了成为一个幸福的母亲,她重新获得了快乐。
老海忍不住想起了刚刚见到陆玉珍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常常带着笑意的,笑容明快而开朗,叫人一见忘忧,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主母能重新变得那么快乐。
“阿海。”
老海听到陆玉珍唤他,垂首答应,“太太。”
“明日的寿宴准备的怎么样了?”陆玉珍四处看了看,踱步起来。
老海习惯的跟着陆玉珍,熟门熟路的说:“寿宴菜肴按单子都备了双份,大厅也收拾出来了,因明日过端阳节,也应节气悬挂了菖蒲,客人上,按太太的吩咐,只请了几位交好的朋友,还有陆家尊长,其余亲戚朋友,照旧只派人送了帖子,按说应当依旧不会来。”
陆玉珍没说话,重新拿起了剪刀,顿了顿,剪下了一支果实饱满的火棘,端详了一阵,果然觉得红艳艳的,像是一串珊瑚珠子,惹人喜爱。
过了一会儿,陆玉珍想起来什么一样,抬起头,“待会儿你将明日的安排说与少爷听,他要怎么做,听他的便是了。”
老海没什么意外,答应下来。
“这支火棘叫秦姐放到屋子里去吧,用那个天青的梅瓶装着。”陆玉珍云淡风轻的说。
老海倒是笑了,点了点头,小心拿着火棘,应声而去。
从后罩房出来,老海看了一眼天色,正是晚霞满天,气象万千的时节,原本开始暗沉的天被晚霞一照,便都退缩到了角落里头,不能寸进。
老海直起了腰,背着手望天,喃喃道:“要变天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