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可能,锦衣卫在门口盯着呢,你当他们是瞎的吗?”
陈鸢解释道,“店小二送水时弓着腰提着水,或许前两次,锦衣卫还会让他抬起头来看看脸,但他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早就麻痹了锦衣卫,导致门口的锦衣卫对他放松了警惕。”
“当然,也可能,锦衣卫当时被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锦衣卫警惕心那么强,怎么可能轻易被转移注……”
廖仵作反驳的话还没说完,李政就拆了台,“当时,鲁妙语叫过锦衣卫。”
“她晚饭吃得少,散步回房后饿了,严大人的仆从都留在义庄,她就使唤起了锦衣卫。”
先是吵着要锦衣卫去买一些小县城根本买不到的糕点,后来又吵着要锦衣卫去买旁的小吃。
守门的锦衣卫有两个,一人过去应付鲁妙语,剩下的那个盯着门口,多多少少也会被鲁妙语那边的动静转移一点注意力。
廖仵作这下子哑巴了,他可没胆子反驳李政。
“陈仵作的推测是有可能的,有人混在店小二送水的中途、趁着鲁妙语吵闹时,提着水桶进了严秉均房间。”
李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
陈鸢能猜测几分他的心路历程。
因为这个猜测一旦成立,那就代表,严秉均是自愿离开房间的。
且严秉均早有准备。
只有他心里有数,提前换上了店小二的衣服,才能在假店小二进入房间时,一个倒水的功夫后,就接过水桶自然而然的离开房间。
这个时间配合的十分巧妙。
鲁妙语都可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来替换严秉均的人,是什么人派来的,会是严秉均自己安排的么?
作为代天巡狩的钦差,擅自脱离锦衣卫视线,已然是错误了。
一开始,严秉均假死是为哪般?
为何之后,他又被真的杀死了?
李政食指摸索着腰间绣春刀刀柄,眼神咄咄逼人,“陈仵作,你可敢拿项上人头保证这具无头尸不是严秉均?”
验尸都有生命风险了么?
封建社会真没人权!
陈鸢流着冷汗保证,“属下确定。”
“那,这次的检尸格目,还请陈仵作签个字。”
李政一扭头,方才在陈鸢验尸时,就在一旁记录的锦衣卫,将写好的检尸格目送到了她手中。
陈鸢摘了手套,接过纸,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篡改、缺斤少两,都是她方才验尸所讲内容。
这才接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廖仵作心情复杂,他有些不开心自己作为清丰县仵作,被陈鸢这个女流之辈抢了签字的机会,又开心于这案子若出了纰漏,到时候要为之负责的也只会是陈鸢,牵连不到他。
他不由得安慰自己,这都是陈鸢爱出风头自己闯的祸,到时候被砍了头,也怨不得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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