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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和本玛上了商务车的后座,丁健上了驾驶室,启动了车调了头往丹坦出发……
雨点像在撒黄豆似的噼噼啪啪打在车上,山上的水形成无数小河把失去植被的泥土冲了下来……
丁健正开着车往前走,突然,车在原地打滑着不动了……
“又在打滑了,我下去看看。”丁健说。
他说完打开了车门下了车,他下车一看,只见山上的雨水掺和着泥土像洪水一样从山上急流而下,而车轮已经陷进泥浆之中,看这种情况车是不能开了……
“轰”一声雷响,闪电映照着山迫,丁健看到泥石不停往下冲……
“泥石流?!山体滑坡?!”丁健心里一凉:“怎么办?车外暴雨如倾盆的水。四周泥土一直往下冲,山开始滑坡,车开不动了,往前跑往后跑肯定会被埋进泥石浆里。”
丁健满身泥浆爬上了车……
“丁副书记,车能开吗?”格桑问。
“山体开始滑坡了,泥石流已经把我们的四周都围住了!”丁健带着绝望的口气说。
“山体滑坡?!”格桑和本玛异口同声惊叫了起来。
格桑想拉开车门,但泥石流已经把车的一边门都堵死了,他爬到车的背山一边,拉开了车门走出了车……
“噗嗤噗嗤”泥浆撞到车上,喷起的泥浆溅射到格桑的头发上……
格桑往看了看又往后看了看,泥石流如洪水一样倾泻而下……
格桑跑上了车,关掉了车门……
“走不了了。”格桑绝望地说。
格桑说完抱住了本玛……
“别怕。”格桑说着流下了眼泪。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本玛说。
商务车突然熄火了,车厢里越来越暗……
“我们的车可能被泥石流埋没了。”丁健声音深沉地说。
“丁副书记,是我们害了你。”格桑带哭腔愧疚地对丁健说。
“是我工作中发生了失误,不怪你们,你们不用内疚。”丁健淡淡地说。
“是她们母子命运不好,丁副书记,谢谢您!你已经救了她们一次了。”格桑说。
商务车停熄了火,车厢里一片昏暗,孩子拼命地哭着,格桑抱紧了本玛和他的孩子……
“丁副书记,麻烦您帮我抱着孩子一下。”格桑说。
格桑从本玛手中抱过小孩,他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然后递给了丁健……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格桑亲了亲本玛问。
“嗯!”本玛似乎明白格桑话里的意思。
“丁副书记,麻烦您帮我们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和本玛先走了。”格桑伤心地对丁健说。
“你们?你们……”丁健惊讶地问。
“车已经被泥石流埋没了,车厢内的氧气已经不多了,我们需要把车厢里的氧气留给你们,这样你们就有机会等到救援队的到来。即使等不到救援队,我们也可以让我们的孩子多活些时间,她来错了地方,来错了家庭,我们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格桑流着泪对丁健说道。
“格桑……你们……”丁健喊道。
“本玛,这辈子我没能好好照顾你,只能期待来生再补偿了。”格桑眼泪如泉涌说道。
“格桑,来生我再做你的老婆。”本玛哭着说。
爱,伟大的爱!父母对小孩的爱,夫妻之间的爱,爱就是这么伟大……
丁健听得泪流满面,他不禁想起远方的苏妤玲……
格桑撕开了衣服,他把衣服撕成了两条条状布条,他给两条布条各打了一个圈结;他把衣服布条套进他自己的脖子,然后又把另一条布条套进本玛的脖子……
“丁副书记,拜托您了。”格桑伤悲地说道。
格桑说完,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布条圈拉紧,接着他拉紧了本玛脖子上的布条……
“来生再见……”格桑发出沙哑的声音。
格桑说完他对着本玛的嘴亲了下去……
死亡都要经历一阵死前痛苦,格桑和本玛好像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他们嘴亲着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没有挣扎,微笑着飞向天堂……
后来救援队打开车门的时候,想把格桑和本玛分开,但他们紧紧地拥抱着没能分得开,大家把他们合体一起葬了……
曲卡村整个村子已经被泥石埋没了。几年后,有人看到原来的曲卡村附近有两只奇异的鸟儿,两只鸟儿各自只有一目一翼,它们结伴着在飞翔。老人家说,那两只鸟儿叫比翼鸟;丹坦村的人说,那两只鸟儿是格桑和本玛化成的。那一对比翼鸟再也没有人看过,但那个传说一直在妥巴乡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