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郑佑诚叹了一记,说:“王爷是可惜了……”随即声音微沉,敛目道:“你既然明白,心里可有决断?”
“是”,郑泽昭声音平静,“当今皇上在位,恐难还伍氏一门清白。”
郑佑诚挑挑眉:“然而现下群雄四起,择得明主确非易事,看来二郎已心中有数了。”
郑泽昭笑了下,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字。
郑佑诚不置可否,只问:“你确定他有此心?”
郑泽昭拍拍手道:“原来兴许没有,但自掌了关西十三郡的兵马后便不好说了,如今我更是确定,否则咱们怎会这般容易就进了关西,又一路平安至此?眼下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留是容易,但若想走,怕是难了。”
郑佑诚摊摊手:“看来也是选无可选了,准备哪天起身往弘化去?”
“不急”,郑泽昭道:“如今他们还差一样,咱们等等就是,估么没几日消息也就到父亲母亲这里了。”
郑佑诚纳闷了一下:“何事?难不成要郑家去游说其他世家。”
郑泽昭笑着摇头,说:“是桩喜事,母亲听了……夫人听了大抵会宽慰些。”
郑佑诚愈发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只看了他一眼道:“一时改不了口也无妨,没准日后还得继续这般称呼。”
郑泽昭随着他应了个是,一时也没好好细想这话,只当郑佑诚是打趣儿。
如此总算安顿了几日,府里大夫不断,各个院子里都飘着药味儿,明玥和邓素素连着喝了好了日的补药,只觉得鼻子发干,蹭蹭冒火,连说不喝了不喝了,邓环娘瞧着她发红的小脸儿这才叫人减了量。
明玥躺了几日,跟邓素素在这宅子里转圈,发现三房的人并不在这里,二房里的郑明薇也还没回来,问邓环娘,邓环娘便说:“你三叔父和三婶婶与我们分了两路,如今在邢州,暂时没过来。明薇那丫头却好似在你大姐姐那里?”
明玥嗯了一声说:“原和我在一处,后来遇见大姐姐,便与他们走了。”
邓环娘便撇撇嘴:“二房那里也是前些天才晓得,原以为明薇和你在一块儿,因着这个,明里暗里的没少怨怼你父亲,如今在这住着,跟谁该了她似的!昭哥儿的事你父亲再大胆,也是经了老太爷做主的,她没胆子去老太爷那下舌头,便成日苦着一张脸,我前些天心也不顺,与她拌了几句嘴,说住的不顺心便搬出去,她这才没话了。”
明玥哼了声,说:“她倒放心将三姐撇在崔家了?”
“谁知她怎生想的”,邓环娘道:“大抵是觉得昭哥儿这事还没完,在这里早晚还要牵累,崔家的老宅在南边,离关西又甚远,这一路上她怕也不放心,反倒不如叫明薇先留在你大姐那周全些。”
邓素素道:“我瞧着她二人的性子倒更像亲姊妹些。”
邓环娘闻言失笑道:“胡话。”
她正说着,邱养娘进来道:“夫人,燕州来信儿啦!”
“哟!”邓环娘和邓素素登时一起跳了起来:“人在哪呢?”
“在外院,等着夫人叫呢”,邱养娘说,“瞧样子,八成是好消息。”
“老爷呢?”邓环娘问。
“刚打老太爷那回来,这会子正在堂屋与二少爷说话呢。”
邓环娘忙牵了明玥和邓素素,说:“咱们也到堂屋去,快将人叫进来回话。”
来的人邓环娘几个都识得,是郑若谷的贴身小厮名唤成儿,邓素素一见人便松了口气,还没等发问,这小厮便已磕了头利索的回道:“小的腿脚慢,叫姑老爷、姑奶奶和几位姑娘担心了,眼下燕州之围已解,老爷叫我赶着来报个信儿,请几位都莫担心,家里头都好着,老爷还有信叫小的带过来,说是用不了几日也会来关西呢。”
“哎呦,可惦记死个人了”,邓环娘抚着心口道。
成儿在怀里取了两封信出来,一封是给邓素素的,一封是给邓环娘的。
邓素素又问了几句家里的事,成儿一一答了,听的出来这些日子也是十分惊险,众人一番唏嘘便打发他下去领赏。
邓环娘识字不全,遂叫明玥将信拆开来看,前面略略说了些燕州之事,又有问候之语,叫他们放心,说将邓家的事理一理便会带邓文祯来关西。
邓环娘笑道:“他们没事就好,可不需再跑一趟。”
明玥把最后几行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说:“舅舅要带表哥来议亲?”
邓环娘直接想到了明玥身上,嗔了她一眼,说:“怎会,是不是看错了?”
明玥哭笑不得,邓素素也在旁边瞪了眼,弱弱道:“真的,姑母,我父亲要带哥哥到弘化葛家相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