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美美叹道:
“山中方一日,地上已千年!待山人睡他个七彩八盏吞云吐雾琉璃玲珑觉,等日头一升,就能还了阳了……”
可是他“了”字还未落地,两眼就愣住了,只见在门洞另一侧的暗影里,竟然有一公一母两只野狗屁股对屁股在做好事!
“吔,姥姥的头,狗吊秧子瞎偷情!”张三疯惊喝一声。
那两只野狗也许是惊到了,任凭怎么使劲都分不开,既恐惧又不满地盯着张三疯直呲牙。
张三疯坏坏一笑,幸灾乐祸冲俩狗挤眉弄眼:“没事,你情我愿自由恋爱,咱又不是捉奸的!别停,继续继续……”
他边客气边歪起脑袋看好戏,口中还哼起了淫调儿:
“风花月夜任交/合,
狗吊秧子暗推磨。
菜花戏蝶吮香髓,
恋蜜狂蜂入蜜窠……”
可是他越是这样盯着两只狗看,两只狗就越没了兴致。最后公狗先暴躁了,猛然一用力“啵”的一声从母狗身体里出来,冲着张三疯呲起牙使开了狠。
“吔,不识抬举!老子又没棒打鸳鸯,你还反咬一口咋地?”
张三疯最不吃这一套,随手从屁股底下摸起块砖头扔了出去,“梆当”正敲在狗头上。
“吱哟哟……”公狗痛地落荒而逃。不想那母狗却不干了,“汪汪汪!”目露凶光跟张三疯撒起了泼。
张三疯再想去摸砖头可是没有了,忙向一旁的雪狼求救:“兄弟,快快,这只母的还有几分姿色,让给你了!”
雪狼个头虽大,可是终究还未成年,远远瞧着母狗分不出对方是什么品种。
母狗乍一见雪狼不由一愣,也许觉得对方“白高帅”也就叫得不是那么凶了。这样一来就招致了逃在胡同口的那只公狗醋意十足的极度不满。
“呜……汪汪汪!”公狗开始引颈长啸起来,“呜……汪汪汪!呜……汪汪汪!”
啸声凛厉,响彻夜空,好比防空警报一样打破了破晓前的城市梦境,顿时引起一片狗吠……
附近的流浪狗听到警报如临大敌,空前团结一致对外,谁也不敢懈怠立即火速响应。于是,就有了前面张三疯和一群恶狗对峙的场面。
张三疯边走边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向杌子讲述一遍。
杌子扭头瞧瞧雪狼,见它跟屁虫一样一直馋巴巴地跟在自己身后,不由怀疑道:“老臭鼬,它连狗都害怕,你确定是头狼?”
“可不咋滴!”张三疯撇撇嘴翻个白眼:“你还别瞧不起人,俺可告诉你,黄鼠狼也是狼!”
“行行,俺不跟你犟!”杌子转个话头问道:“不过……你实话告诉俺,你到底是为了啥来省城?”
“呃,这个嘛……”张三疯还真不愿意说实话,万一再惹怒小臭蛋恐怕大白馍馍就泡汤了,于是眼珠子一转岔开了话题:
“你这一问,山人倒想起个事来!前段时间大青山发生地震了你知道不?”
“地震?”杌子一愣,“不是说咱那里地底下全是石头,石板一块结实的很吗?”
“可不是,据说从元朝起大青山就再没有过地震记录,这一次倒是奇了怪了!”张三疯凝着眉头,是真觉得怪。
杌子苦苦一笑,自嘲道:“地不地震跟俺没关系,那个伤心地儿早就没有马杌子这号人了……”
“咋没关系?”张三疯突然停住不走了,瞪大眼睛道:
“你知道不?山上的明镜石震断了!俺可看到那断面上有个大大的‘馬’字嘞!俺还以为这是老天爷叫俺马上去救老残呢,如今想来这桩异事也与你一定少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