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使的武器更厉害,竟是一把通体黄金,无坚不摧的长剑呢!剑奇怪也就罢了,她的武功招式也邪门的很——居然能用那把剑甩出成型的凌厉剑气,害得我和段冥吃了这许多苦头……我看她就不是人,就是阴曹地府出来索人魂魄的厉鬼,当真是可怕至极。”
我回忆的过于专注,差一点没有看见宛秋在我说话时脸上浮现出的惊惧表情。她狭长的柳叶眉倏地一跳,似是脑中亦想象到了我所描述的画面。见我疑惑的望着她,她才匆忙掩饰了脸上肌肉的紧绷,神情却还是分明的惊魂未定。
“天下间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招式…”宛秋收回按在我脸上已然失去余热的帕子,有些怔怔的颤声道,“若是如此,你和段公子,归萤,你们以后还是少出刈州城为妙了……”
“这个自然。”我关切的注视着宛秋道,“可是适才我说的话吓着你了,宛秋,怎么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哦…没事。”宛秋匆忙应着,一滴冷汗却冷不防从鬓角渗落。她有些窘迫的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实在是我一早看过你身上的伤,如今又听你本人亲述受伤经过,便不免有些胆寒——”
——咚咚咚,宛秋猝不及防,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扣门声响吓了一跳。她似有羞赧,眨了眨明亮美丽的大眼睛对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向外问了一声是谁,声音仍是令人痴醉的优雅曼妙。
“姑娘,是我。”外间朗朗传来宛秋屋里近身侍婢的声音,“奴婢给您送药来了。”
宛秋低低哦了一声,莲步轻移便往外间去了。不过两句话功夫她又掀帘回来,手中端着一张盛着两只白瓷碗的托盘:“一碗是驱寒的姜汤,我叫我房里人亲做的;一碗是固本培元的良药,是段公子的方子。都是你的,快些起身趁热喝了吧。”
“啊…”
“——我那屋此刻也有两碗一模一样的药送进去。只是他之前比你多了许多劳累,此刻尚未醒转,自有我心腹的侍女伺候他服下。”
宛秋似乎读懂了我怔怔凝在她手中药碗的氤氲热气的神情,坐回床边对我温柔道,“段公子和我都好得很。你啊,眼下只乖乖把这两碗苦药喝下去,再结结实实捂一被子的汗,然后踏踏实实的,一觉睡到明儿晌午便是。”
我看着宛秋美丽而笃定的微笑,心中一口口由着她喂过两盏热气蒸腾的药汤,换了一床崭新干爽的棉被,听她去外间细细吩咐自己侍女对于今日之事绝对保密,心中再无其他挂牵。双眼闭起,便任由自己被翻涌上头的浓烈睡意缓缓淹没了。
这一觉我直睡到巳时才醒。
睁开眼来,虽然身上处处仍自酸痛依旧,我的精神却已十分饱满,与昨夜伤后初醒自是天差地别了。小丫头见我起身出来,便兴高采烈的唤人进来将桌上放了一早的餐食拿回小厨房熥一遍再送来。
房门口众人才鱼贯出尽,段冥的身影便欢欣的跃了进来。
“段冥,你来啦!”我见他神采飞扬,显是伤患并无大碍,不由心花怒放,脚步虚浮的站起来将他拉到案前坐下道,“你怎么样啊,伤势可还严重?才醒就来看我,也不说再躺两个时辰多休息休息……”
“无妨无妨。”段冥连连挥手轻笑,见我精神饱满,亦是欣慰欢喜,“怎么你又忘了,咱们俩的伤势原是不偏不倚对半分的。你昨夜在冰雪里躺了那么久,今日都能行走如常;我巍巍男儿身,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这倒是,只是昨夜我们实在伤得惨痛。尤其这两处剑伤虽未流血,可却比当日我夜盗侯府所受的伤疼多了,真是邪门……”我心有余悸道,“到底是你的药灵验。昨夜不过才喝了一盏,今晨起来不但高热尽退,连体内真气似乎都补回了两三成呢!”
“哪里是什么灵药,不过只是个舒经通络的方子。今早卯时不到我便起来打坐运功,你我二人一身休养一身调息,养伤自然事半功倍。”
段冥笑得安恬,随即眉心浅蹙,眸中泛起层层涟漪道,“只是说起这伤,实在不得不令人心惊。记得昨夜那个女人一身朱红,手中的佩剑通体浑金——金本是至软至沉之物,最不宜用来铸剑。而这一把长过五尺,又宽又粗,少说也有百八十斤。这样一把笨剑的剑锋竟能那般刚猛不说,那个女人居然还能将之舞得又稳又狠,毫不吃力,实在是骇人听闻……对,那个女人,她可比她那把剑还要可怕,我在这江湖行走近十年,还没有见过那样的招式——以纯阳真气注剑,并以剑型掷出,飞旋数丈不减不散,又能藏以剧毒……”
“——藏毒?你说我们中的剑气有毒!”我霎时汗毛倒数,下腹与手臂的伤处便隐隐作痛起来。“那我们岂不是——”
“——你放心。这毒只不过是真气入剑复又脱出,而从剑内带出的浑金之毒。虽然毒性发作猛烈痛苦,却不是什么刁钻难解的奇毒。咱们只消这两日多吃些鸡蛋鱼虾,多饮些豆浆牛乳,相信便可自行化解了。”
“这样啊…如此说来,那个女人倒也算不得阴损。”我长舒一口气,双手无意间便抚向下腹仍旧坚硬微凸如被厉火炙烤过一般的焦黑皮肉心有余悸道,“难怪这伤这样疼,又不像寻常伤口一般破皮流血,原是还有这样的玄机。”
“比起我们尾教赤炎旗的各色机关暗器,她这般用毒,倒也的确算是光明磊落了。”段冥沉声摇头道,“只是你道她的手段又如何不狠辣?那般刚猛纯阳的真气,又是凌厉的剑型。换了常人只怕中了一剑便得丢了性命。只因你我乃习武之人,有真气护体,加之有双倍的生命力和抗性,勉强可以忍受金毒入体的摧心剧痛,这才有幸捡回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