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宫帱怔怔对侯爷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太子勿怪。许是老臣为官一生,为人难免变得世故淡漠,不像你们兄弟这般热血意气。”侯爷苦笑着,转首对皇上揖下道,“当然,皇子们都是陛下的至亲骨肉,陛下选谁都没有问题,便是要把这人押去蠡府,那我禁卫军,也势必彻夜守护,为陛下分忧。”
“老东西…”皇上斜眼睨着侯爷笑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此事朕用不着你,你便回府去吧。顺便去趟元武殿,放大家各自出宫,都吓坏了,帮朕好生安抚着些。”
“老臣遵旨。”
侯爷最后向皇上笑了笑,便独自往前头元武殿去了。
大家屏息敛气,等待着皇上的吩咐。而皇上不过沉默,目光在自己的儿子们之间来回探询。
良久,他才终于开口,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对着众人道:“好了,天色已晚,嫌犯便暂押宫中由侍卫看管。你们也都累了,别折腾着回府,都留在宫里歇息一晚吧。”
这样的安排,无疑大家都没有如愿。然而皇上旨意既下,便是没有再分辩的余地。
“父皇,这大哥与嫂嫂尚未大婚,若是同留宫中过夜,是否不妥啊?”
皇上瞥了一眼宫幄,便向我道:“为免口舌,你今夜便自行回太子府吧。”
宫帱不情愿的还欲再说,却已被我拉到了一边。我沉声嘱咐道:“殿下,今夜之事蹊跷,依妾身看,必是有人冲着您来的。您留在宫中也好,只要您今晚好生歇息,不要妄动,皇上对您的疑心便会消去大半,您听懂了吗?”
宫帱听得一脸惊惶,见我神色庄肃,便也郑重点了点头:“好连儿,亏得你冰雪聪明,提醒了我。我一定按你说的做!”
我对宫帱笑着点了点头,皇室一行人便往后头去了。我思绪纷乱,独自往元武殿的方向走着,走到宫道,迎头便看见了一乘轿辇,关雎和蒹葭站在辇旁,正自焦心的等待着我。
“姑娘!”
还是关雎先看到了我,两个女孩便兴奋的向我跑过来,一左一右搀过了我的手。
“…姑娘!”蒹葭扶过我的右臂,看见那一道凝固的血痕便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姑娘您受伤了!”
“小伤,不妨事的。”我疲惫的摇了摇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等我的?”
“原是奴婢去假山林子里查看,绕了许久,才看到一群太监正在责打一个小宫女。”关雎道,“那小宫女被打得满身是血,半条命都没了。奴婢实在看不过去,便喝止了那些太监。待奴婢背着那小宫女出了石林,您已经不在林子外头了。”
“原是我觉得冷了…等不及你,便自己回庆顼殿了……”我有些尴尬的恍惚道,“然后呢,你把那小宫女安置到哪里了?”
“能安置到哪里呢,她人已经昏死过去,奴婢瞧着也问不出她是在哪当差的,便将随身带着的人参养荣丸喂她吃了一颗。正不知该如何处置,便迎面遇上了蒹葭。”
“奴婢见那小姑娘着实伤得不轻,只怕扔下她便会害了她的性命,便想和关雎抬着她先回庆顼殿,好歹保住了性命再说。”蒹葭心疼道,“奴婢二人抬着她走得慢,还没等到庆顼殿便看见各宫娘娘的銮驾急匆匆的回来了,一打听随行的宫人,果然是出了事了。”
“奴婢们一听便急了,赶着回去找您,谁知道后头五殿下竟赶了上来。”关雎接道,“五殿下看见我们抬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宫女步履匆匆,便问了一句。谁知道我们一说是您的人,五殿下便让我们不要回庆顼殿,只备好轿辇在这头等您便是了。”
我心中明了,宫幡当时就已料到庆顼殿情势危急,宫帷宫幄或许会趁机发难。便先安顿好了关雎和蒹葭,他自己火速赶来,对我施以援手。
“我们也不明白五殿下的用意,见他说得唬人,便照做了。”行至辇前,蒹葭掀开棉帘扶我上去,“如今那昏迷的小宫女还在轿辇里安睡,只怕回府路上,要委屈姑娘同她挤一挤了。”
我爬上轿辇,果然看见里面倒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她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没有血渍的衣料。我看了不免心惊,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过错才会被这般责打,使得这样一个年幼的女孩,在睡梦中仍自战栗难安,呓语不断。
在目光顺着身体移至她的脸庞时,我的心脏遽然紧缩,泵出的鲜血几欲冲破周身的血管,直逼得我负痛喊出了声。
“姑娘…”外头的蒹葭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我想要回答,声音却在喉间被冻结。心跳越跳越快,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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