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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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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如此要求根本就是想要了夙川的命,又气又急。

    倒是夙川居然轻轻一笑,淡淡地说道:“好,还请魔君遵守诺言,待我取回罗刹花,就定下我与公主的婚事。”

    “夙川!”焰白觉得夙川绝对是疯了。

    夙川对焰白使了个眼神,像是胸有成竹似的。

    螭夷又大笑了一阵,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当日被夙川的一道禁制困在门外,螭夷心中早就想试探试探这位月神的底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自己送上了门来。那罗刹之气从来无人能幸免于难,纵使他法力再高,此番也是九死一生,螭夷想到积郁心中的那口恶气,当下不再犹豫。

    不久前,听闻天界两位上神前来请罪的消息,南枭便赶来了正殿,他到殿门口的时候正听见夙川说要娶银翮,他心里一恨,果然这登徒子对银翮动了心思。又在门外听了几句,刚想进去阻止时又听见螭夷竟然要以罗刹花作聘,南枭原以为夙川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这会儿,夙川已经和焰白从正殿出来了,撞见门口的南枭,焰白行了半礼,倒是夙川的礼多施了几分,他不仅看不出来慌张,反而自信满满似的:“见过皇子殿下。”

    南枭脸色十分难看,他也不搭理夙川,自顾自地进了正殿。

    上次见过一回之后,夙川就感受得出南枭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于是他也没在意,轻轻一笑之后又往宫外去了。

    直到身边再无旁人,焰白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了夙川:“卯刹海是何等凶险之地!我知道你在意那丫头,但也不能如此胡乱莽撞啊!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回去怎么向父帝母后交代?”

    焰白素来沉稳,眼下见他急得就差跺脚了,夙川才嘿嘿笑了起来,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原来,前几日读那本无名书时,夙川正好读到过这罗刹花一目,故而魔君提到这花,夙川心里反倒平静。再者,银翮体内的异状也一直是夙川心中的一个结,若罗刹花真的有效,就更加没有理由不试这一试了。可焰白不知这些,他只觉得夙川疯了:“那罗刹花可以人愿而自如对症变换药效,如此奇花为何无人问津难道你当真不知吗?夙川,你生来傲气,但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夙川淡淡地说:“罗刹花难以摘得是因为无人知晓它究竟长在何处,仅凭罗刹之气升腾前那一瞬,又要在茫茫海底找到罗刹花,又要摘得,又要施法遁走,难免手忙脚乱。我读过一本书,知道罗刹花的具体所在,只要在那守着,采下之后立即施法遁走便可。”

    焰白一脸狐疑:“什么书中会有罗刹花的记载?万一是胡诹的呢?”他有些急躁,“总之你不能这样冲动!”

    夙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哥你放心吧,是凰元君的书。”

    焰白又是一愣:“凰元君?”凰元君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焰白从来不知这位向来以不问世事著称的凰元君竟然与夙川还有交情。

    夙川转身要走,丢下一句:“这会儿离卯时还剩半个时辰,兄长就在此地等我,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又不等焰白作声,夙川就已经施法消失在了宫中。

    南枭进了正殿之后,螭夷脸色就沉了下来,南枭知道自己先前隐瞒银翮行踪的事情已经藏不住了,当下跪地认罪。不过,由于刚才夙川的那一系列举动,螭夷此时没有心思再来责罚南枭什么。

    不一会儿,雾姬也来到了殿中,听螭夷说了之前的事,雾姬眉头皱到了一起:“君上糊涂,若月神真在卯刹海出了事,魔界又如何向天界交代?”

    螭夷冷冷道:“是他自己要去,本君可未曾逼过他分毫。”

    雾姬劝道:“即便如此,魔界与天界的千年和平也不复存在了啊。”

    螭夷满不在乎地说:“我魔界还怕他天界不成?”

    雾姬有些恼了,她满眼失望地望了螭夷一会儿,转身出了正殿。而焰白也是一脸烦躁地正朝这边走来,雾姬看到他,还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战神殿下。”

    焰白也在她跟前停下:“见过夫人。”

    雾姬左右看看,揪心地问道:“月神殿下……不会是已经?”

    焰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心中难安溢于言表。一想到螭夷的咄咄逼人,他匆匆对着雾姬行了礼后便又进了正殿,再开口时语气中平添一股怒意:“此番确乃我天界失礼,可月神冲动至此也是因为真的寄情于公主殿下。那日见公主殿下重伤,实在是担心她再出差池,情急之下才带回了天宫。今日月神说出提亲之语,或有冒犯,但到底还是为了公主殿下。我天界数千年来又何尝不是对魔界以礼相待?是,魔君盛怒合情合理,可如此行事,岂不有意要将月神置于死地?”

    螭夷嘲讽地笑了笑:“本君并未逼迫月神殿下做过任何事情,如战神殿下所言,月神殿下对小女情真意切,愿意去取罗刹花也是他的心意。小女本与统领一门有婚约,闹到现在又被月神殿下提了亲,本君总得给统领一门、魔界上下乃至三界一个足够的交代吧?”

    焰白听了这些假惺惺的话,也清楚此时再怎么理论都只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各说各话而已,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南枭抬眼看了看螭夷,行过礼后,跟上了焰白,等到出了正殿,南枭才喊住焰白:“战神殿下莫非要去卯刹海?”

    焰白无心理他:“是。”

    南枭劝道:“我看月神殿下方才泰然自若,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他并未让战神殿下随行,或许是不想拖累战神殿下,或者——不想被战神殿下拖累。”南枭瞥见焰白的神情中掠过一道惊异,又继续说道,“月神殿下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会儿已经快到卯时,战神殿下就算追过去也不一定还能找到月神殿下,不如还是在宫中等一等吧,等过了卯时,月神殿下如果……没有回来,在下便随战神您一起去卯刹海。”

    焰白惆怅地停下了脚步,从方才夙川忽然提到凰元君开始,焰白心中就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迷雾,先前在月旎宫前的那道禁制也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向来贪玩散漫的弟弟在法术上的造诣竟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筹,甚至不止一筹。南枭的言下之意焰白也听得真切,分明是在质疑焰白堂堂天界战神,天帝之下、众神之上,却被月神当作累赘似的扔在身后。当然,焰白并不是因此生气,他只是想弄明白——夙川,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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