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姥姥去世了

的。

    “爸爸，妈妈她怎么了？我有点害怕。”米雅看向米爸。

    “小雅，你的姥姥去世了，今天凌晨走的，你妈妈怕你害怕伤心，没叫醒你。”米爸爸看着她，眼中的哀伤漫溢。“小雅，你是姥姥一手带大的，孙辈中，姥姥最疼你，你们祖孙俩的感情也深，后天你姥姥火化，你去送送她老人家。”

    米雅如被雷击，姥姥，去世了！

    泪水夺眶而出。

    这真是晴天霹雳！

    姥姥去世了！那位慈祥温和的老人去世了！那位会把她抱在怀里给我讲故事的老人去世了！自己再也不能见到她，再也不能拥抱她，再也不能和她亲昵撒娇，再也不能和她说话了！再也不能了！

    米雅的心好疼，好疼。疼的她站不住，疼的她说不出，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姥姥，姥姥啊——

    米爸爸心疼地抱着米雅。

    他知道，这个时候，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唯有静静地陪伴才是女儿最需要的，也是妻子最需要的。

    或许是太过悲伤，米雅哭着晕了过去。米爸爸抱起她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房间里妈妈的嘶哑的哭声，那样哀伤，那样无助。

    米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夜就如期而至。

    米雅突然有些生气，气黑夜这样不通人情。她们已经这样悲伤了，它却还要在她们已经阴沉的心里再画一笔黑；气它怎么就不能晚一些，再晚一些到来，让阳光多照我们一会，似乎那样便能减轻我们的哀痛。

    米雅起身，来到妈妈的门口。

    房门紧闭。

    米雅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房门的“拒绝”。当它关上的时候，房门内外便是被阻隔的两个世界，房门内的人拒绝房门外的人窥测里面的情形。

    米雅抬起手，轻轻地扣了三下。

    良久，里面传出拖沓的脚步声。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她的心上，每一步都似千斤重。

    门打开，是妈妈。

    她的眼睛更肿了，面色更加苍白了，头发也更加凌乱了。

    她们互相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什么，谁也没有动。

    这是血缘中流淌的心有灵犀，不必说，便已经懂了。

    她们互相感受着彼此的情绪，悲哀着彼此的悲哀。

    一瞬间，米雅忽而明白了。

    此时此刻，她和妈妈尚能感受彼此，触摸彼此，但是妈妈呢？她已经不能感受她的妈妈，触摸她的妈妈了。这种天然的血缘的心有灵犀，断了！就像是从她的身体里、生命里硬生生用刀剜去了一块肉。

    不，被剜去的是另一个她。钻心之痛！

    米雅轻轻上前，抱住妈妈。

    是的，她是妈妈和姥姥生命的延续。姥姥去世了，但她还在！她和妈妈依然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前有姥姥疼妈妈、宠妈妈。从今而后，她将延续姥姥的爱，用自己的生命去疼、去宠这个赋予自己生命的女人——她的妈妈！

    姥姥的葬礼庄重、肃穆。除了我们一家，姥姥生前的好友也前来送她最后一程。姥姥的一生，平淡从容，她用自己的爱为她的子孙撑起来一片天，让她们能够在爱的滋养中健康成长。

    米雅无比感怀地想：姥姥，我们何其幸运，能成为您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