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似乎很累,嗓音里的疲惫连黄毛都听得出来:“你怎么上来了?楼下没客人?”
黄毛愣了一下:“啊,没……没人。”答完了才反应过来,温峋状态似乎不对,连忙问,“峋哥,你不舒服啊?”
温峋没理他,向后一倒倒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所以,别在我面前碍事,赶紧滚下去。”
滚是不可能滚的,起码在没弄明白之前黄毛一点都不想滚!
他峋哥诶,凶悍得让所有人都害怕的峋哥诶,居然会说自己不舒服,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于是他搬了根小凳子过来,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发问:“峋哥,你哪儿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真是奇了怪了,你和许星做了什么啊,你俩都生病了?”
做了什么?
温峋呼吸稍稍滞阻,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当了次演员,故意不去拆穿。
睡着是真的,做噩梦是真的,梦到一只手紧紧抓住他也是真的,但许星直起身子的动作太大,被他握着的手也跟着狠狠抽了一下。
然后他醒了,听到了疯狂的心跳声,知道他握着谁的手,眉心间一点温热的触觉让他坐立难安。
但她还在,他不能醒,醒了她的谎言就要被戳穿,醒了就要面对这不合时宜的偷亲,会扰乱她的心绪,会影响她考试。
所以他只能睡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醒过来,起码这最后的十来天要让她安安心心的度过啊。
只是他没想到,许星的胆子太大了,她亲了一下犹觉不够,于是一下又一下。
直到现在,他右眼皮上的小痣都还在灼灼发烫。
这小混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温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心想,要不等她考完试,就给她报个旅行团,让她带着阿婆出去玩一圈吧,最好玩两三个月,回来直接上大学。
黄毛没听到回答,又问了一声:“峋哥,你哪儿不舒服你倒是说啊?真是,急死我了。许星说不了,你又不是不能说。”
温峋懒懒地抬起眼皮睨他一眼,又烦躁地收回目光:“别去打扰她,她没事,还好得很。滚下去看店,别他妈烦我。”
黄毛:“可是……”
“啧!”温峋似乎真的有点毛了,逐渐不耐烦,“你他妈……”
“走走走!我走我走!”黄毛立马起身,“您就是我爷爷,爷爷让我走,孙子哪能不走!”
“嗤——”温峋笑了声,对着他摆摆手,“滚滚滚!”
黄毛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今天你上来找我的事儿,不许告诉许星。”
黄毛不明所以:“啊?”
温峋耐心告罄,没好气道:“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谁都不说!爷爷您休息!”
温峋:“……”
黄毛离开,温峋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皮,眼皮上残留的热度,顺着指尖,一路烧到了他的心里。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即断了她的念想,又守在她的身边?
他可以一个人承受这些心动,克制,不舍,思念,煎熬,可独独不能让她的感情在自己身上生根。更何况她还那么小,这个世界都在等着她去探索,她不能在他身边烂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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