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本性不甘柔示人（下）

    ……

    那是他在三界混战后第一次受命天界，前去凡间寻找天生灵根的孩童，路过宿呈山，看到一棵松树竟然有精魂，那松树对他诉说自己的身世由来：

    原来它竟是当年女娲种在南华山的玉松，因为贪恋仙池中的仙露，被天界掌管仙池的长芦仙子抓到，羞愧于自己禁不住诱惑，在众神审议后自愿选择了最严厉的处罚——革去仙命去人间历劫三百年。下凡后栖身在宿呈山，这里土壤贫瘠，它苦熬了一百多年后碰到了三界混战，它看苍生疾苦，心存善念的它强行用灵气救了几个凡人，却被天界察觉，天帝就禁锢了它的本体。它的本体还未修炼成形，被禁锢后就几乎是等死了。只剩下一口灵气的它，活着实在痛苦，可它们仙树灵妖的，自己寻死很难，需要一个灵力强大的人毁了他们的灵元才能让他们彻底死去。

    说完自己的故事，那玉松一再恳求风祯杀了它，他原本断然拒绝，那仙树就设计困住了他，最终他还是下手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动手杀灵。到现在他还记得，他劈开那棵树的时候，一阵震荡中他看见灵力从树身上退散，本体慢慢归来，在尘雾里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幻象。那是灵妖死后不自觉用微薄的灵力对最爱的人思念而形成的幻象，虽然玉松死的时候没有留下一言半语，但是他猜到了，那大概就是它的主人，也是这个世间的创造者，女娲。

    玉松灵妖死后，本体现身，他看那木料材质上佳，取了一些留作念想。

    归山后他本来一直把那块残骸摆放在案几，当做装饰。没想到后来收了一个徒弟，那孩子悟性特别好，天资聪颖，灵根也是上乘的，就是太过调皮，甚至有些忤逆犯上。那家伙偷偷拿了那块玉松的残骸，被他抓到后不仅不反思自己不齿的偷盗行为，反而怒斥他这个做师傅的竟然不懂的宝物的价值，空让宝物蒙灰。这一出闹剧虽然很快平息，但那句“师傅到底在忌惮什么”的狂言却刺中了他的要害：清缘山就如同这块上古仙树玉松留下的遗骸，被天界那群人摆弄就如同一个摆件一样，如果继续这样的话，那清缘山永远只能做一个装点门面的东西。唯有将这玉松炼化成法器，唯有清缘山自立自强，开拓出自己的潜力，才能发挥与别人抗衡的实力。

    于是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他，竟然会因为一个满口胡言的弟子而产生与天界分道扬镳的想法。几十年过去了，清缘山终于在三界混出了自己独立的地位了，虽然并不是通过抗争得来的，但如今清缘山的实力也是经过了一段腥风血雨。

    强者自强，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奉信且毫不怀疑的话。

    所以，绝尘那孩子的命是天界决定的，老天虽然不公，绝尘奋力搏击都不一定能胜过天定，而且以他的实力很有可能灰飞烟灭，但那又如何，从不反抗的人就像是金丝笼里的燕雀，命运都被人操纵着，在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年复一年，这样的人，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护着绝尘十八年了，虽然他也知道如今他出山定会遭受劫难，但那是他自己选的，他不甘命由天定，如今自己作为师傅，该做的几乎都尽力了……

    ……

    他再看着手里拂尘，用法力分开手柄和长须，看着那截残骸，小心摸着它温润的质地，想着它的过去，曾经的它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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