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这是汪三太爷鼓掌的声音。
赵让不知道他是真的欣赏自己刚才说的话,还是在装腔作势,反正他鼓掌时很用力,都拍出了金属撞击的音色来。
汪三太爷对赵让越是客气,汪晓山就越是不服气。
刚才还是极为蔑视的看着赵让,现在几乎只剩下青白眼了。
可有他义父汪三太爷的话在前,汪晓山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啪啪啪!”
又是三下。
汪三太爷这次不是鼓掌,而是扇巴掌。
三下结结实实的巴掌扇在汪晓山的脸上,他的脸颊立马就肿了起来。
汪晓山以暗器见长,汪三太爷这三巴掌扇的速度并不快,按理说他是可以躲开的。
但是他不敢。
不仅不敢躲,甚至都不敢问。
汪三太爷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突然对汪晓山动手,可赵让知道一定有他的原因。
即便没有,这么做也只能带来一个后果,那就是让汪晓山对赵让恨意更加深刻。
从在兰末国王城里,赵让怀疑他开始,汪晓山就记恨上了赵让。刚才进屋,赵让和他义父汪三太爷坐着,而他却站着,尊卑高下立显,又让他极为难受。
对于这种自尊心很强的人来说,每当有人在他的自尊心上割一刀,日后他一定会用十刀百刀来奉还。
何况刚才汪三太爷这三巴掌可比三刀的效力要大多了!
“不如还是说说死者为大怎么个大法吧,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赵让打破了沉寂。
倒也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开口,是他真的很想知道汪三太爷是怎么安排他这条性命的。
如果是用一杯毒酒,赵让还真会有些看不起他。
如果是让汪晓山出手,赵让还有一定的自信能反杀了他。
所以到底如何,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便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死者为大是后话,刚才是老夫失言了。自罚一杯,向赵公子赔罪!”
汪三太爷端起刚才倒进茶杯里的葡萄酒,仰脖一饮而尽。
这番博弈中,没有输赢,但赵让清楚自己落了下风。
因为汪三太爷不但没有解释“死者为大”究竟是什么意思,还用“罚酒”的说辞,名正言顺地向赵让证明酒里没有毒。
这样一来,赵让刚才没有喝酒,就显得气度不够,有些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放下茶杯,汪三太爷砸了砸嘴,感慨道:
“真是好酒啊,可惜我只有一瓶。”
赵让说道:
“越珍惜的东西就该越早越快的享受。”
汪三太爷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是应该存起来慢慢享受吗?”
赵让摇摇头说道:
“一次享受完,不仅能过瘾,还会让自己不再惦记。要是存起来慢慢享受,跟狗拉羊肠子似的,会变成心病的。”
汪三太爷沉默了下来。
当他真正觉得什么东西很有道理的时候,他不会鼓掌,也不会说话。他会尽力用他已经不年轻的脑袋,将这有道理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住,然后不断地重复,以此来说服自己,同时把老观念丢进棺材里。
但说出这话的赵让却觉得没有什么,反而开始感到无聊。
这种无聊很快就会演化成烦躁,赵让要赶在烦躁来临之前尽快解决当下的局面。
因为烦躁的时候做出的决定日后肯定都会后悔。比如一时冲动去赌钱,输了个精光。去喝酒,喝了个烂醉,躺在大街上被野狗啃了屁股……这样的教训比比皆是,但都没有赵让现在面临的严重。
如果他在烦躁的时候做了错误的决定,却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倒是真能应了汪三太爷那句“死者为大”!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赵让拿起茶桌上紫水晶酒瓶,将瓶口几乎插进嗓子眼里,咕嘟咕嘟一下喝掉了大半瓶。
葡萄酒特有的芳香和甜意顿时舒畅了赵让的心情,他觉得自己起码还能有两个时辰保持在不烦躁的状态。
汪三太爷从赵让拿起酒瓶开始,就展现出一脸肉疼的表情。
看得出,他是真喜欢这个酒,不是假的。
年纪大的人,涵养自然也要好些。不然为何说年轻气盛,不是年老气盛?
汪三太爷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让赵让喝了个过瘾。
赵让放下酒瓶子时,房间的窗户忽然被从外推开。
赵让连头都没有回。
因为他已经听出推开窗户的不是人,而是鸽子。
雪白的信鸽认识汪三太爷,在飞进了屋子后,就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汪三太爷肩膀上。
汪三太爷轻轻地抚了抚各自后背上顺滑的羽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的两只翅膀全都扭断!
“何必为难一只鸽子……”
赵让都有些看不下去。
若说是个人,汪三太爷这样做倒还合乎情理。但一只鸽子又不会说话,还被折断了翅膀。这样做还不如杀了它。
“老马识途,鸽子记路。一只雪白的信鸽飞一次还好,要是多飞几次,肯定会被人注意到。”
“可你要是回信的时候该怎么办?”
赵让看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鸽子问道。
“哈哈,我们从不回信。”
汪三太爷说完,手上已经打开了鸽子送来的东西,这才又接着说道:
“何况这也不是一封信!”
递给赵让的时候,赵让没有用手接。他示意汪三太爷直接放在茶桌上,然后推过来。
这样小气的行为,自是又被汪晓山看不起,但赵让却不在乎。翻看画像时中毒的亏最多过去了一个时辰,再健忘的人都会记得,何况是记性特别好的赵让!
“敬备酒菜,为君洗尘,务请光临。”
赵让读完上面的字,发现这的确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请柬。
请柬上的字写得极为端正,墨用的很浓,笔力也很足,每个字都有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