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等,可是只要那件事不生,大势就还在皇宫里、还在太后手中。”
只要现在的皇帝活着,东海王就只是一位失势的普通宗室子弟,皇帝之死,就是打开大势的钥匙。
东海王忍不住笑了一声,“抱歉,我一直很认真地与你交谈,没想到你会突然讲笑话。”
“嘿,真正的笑话是冠军侯,镇北将军反应太慢,他的动作却太快了,这个时候潜回京城,只会让他成为太后的眼中钉。”
“你怎么能做到……不可能,那不可能,去年,一群宫女和太监就把你们给打败了。”
“顺势而为,东海王,望气者一直在顺势而为,有时候‘势’会自己跑到我们面前,是偶然?是意外?是凑巧?怎么说都行,反正我们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将它牢牢抓住,然后耐心等待。”
“等待什么?”东海王不知不觉间已经产生了兴趣。
“等识货者。”
东海王愣了一会,“你没对韩孺子说过这件事?”
“如东海王所说,镇北将军对望气者只有忌惮没有欣赏,我透露了一点口风,他不放在心上,我自然要适可而止。东海王不一样,你懂得望气者的价值,也懂得如何与我们合作。你肯听我的劝,与崔太傅合好如初。关键时刻,你先想到找我,镇北将军却将希望寄托在一群普通将士身上。”
东海王身子前倾,稍稍压低声音,“我若称帝,愿与诸君分享天下,望气者想要什么?还是国师吗?”
林坤山轻轻摇头,也压低了声音,“经过去年的试探,恩师不想当国师了,一山难容二虎,恩师不再强求留在大楚,他看中一块地方,在大楚之外,如果能在那里立足,望气者就算大获成功。”
“用大楚之外的土地换取望气者的支持,我觉得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
林坤山笑道:“还是那句话,顺势而为,大楚气运未尽,再怎么折腾,势也不在望气者手中,不如退而求其次。”
“咱们这就算说妥了?”
林坤山点点头。
“能跟我具体说说皇宫里的情况吗?”
“抱歉,我一直在边疆,对皇宫只知大概,不知详情。”
东海王猜到林坤山会用这种话搪塞自己,于是笑着问道:“跟望气者达成交易的人不只我一个吧?”
“这个问题我更没办法回答,整体情况只有恩师掌握,我只知道一件事,在所有可能的合作者当中,东海王肯定是走在最前面的人之一。”
东海王在心里痛骂望气者,脸上的笑容却越显得随和,“我不只是走,还会跑,肯定会抢在所有人的前面。”
“镇北将军虽然走得慢,但是将他带上,能令东海王事半功倍。”
“嗯,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缺少人手。”
“我会帮东海王找些人手,但我需要东海王的一点承诺。”
“今日跟随我者,它日必得封侯。”
“哈哈,这就够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人,请东海王静候佳音。”
林坤山喝下最后一杯酒,起身告辞,东海王脸上的笑容与望气者的背影一块消失,小声道:“好一个顺势而为,将宫里生的事情说成是自己的功劳,这就叫顺势而为?以为我是傻子吗?嘿,骗过我一次的人,别想再骗第二次。进来!”
随从推门进屋,垂手站立。
这是东海王在碎铁城里唯一相信的人,他是母亲派来的随从。
“‘柴家人’怎么说?”
碎铁城里二十多名“柴家人”因为意图暗杀参将柴悦,一直被关在监狱里,迄今未获释放,东海王感觉到孤立之后,派随从给予这些人不少照顾,林坤山来之前,随从刚去向“柴家人”的头目萧币表示东海王的亲近之意。
“萧币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嘿,以他现在的状况,也就只能效‘犬马’之劳了,他愿意为我牵线搭桥联络北军的柴智吗?”
“他愿意,他还向我透露一件事,柴智要在和谈的时候向匈奴人起进攻,假手匈奴人杀死倦侯,并趁乱行刺殿下,然后击溃匈奴人,以军功赎罪,这是萧币刚刚得到的消息。”
东海王短促地笑了一声,“柴家真是……能人辈出,将阴谋泄露得这么彻底,也就他们能做得出来。萧币能劝说柴智改变主意?”
“他说能,可我不相信他。”随从回道。
“只说事实就行,用不着你做出判断。”东海王冷冷地说,可他的结论与随从是一样的,“这倒有意思了,柴智想借刀杀人,林坤山想带上韩孺子一块回京,嗯……我得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后该选哪一方呢?”(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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