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被打败了,随县现在没事了。”
老周头放下手中的刀,埋怨道:“阿寒,我当什么事呢,这种事也值得大喊大叫,难道你还想回随县去?”
周寒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我不想回去了,襄城挺好。”
老周头伸手揉揉周寒的头,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两天,打败叛军的朝廷军队班师回朝,路过襄城。浩浩荡荡的大军从城中穿过,路边的商贩们停止了吆喝,行人闪到一边。
现在不是吃饭时间,醉仙楼无事,周寒趴在醉仙楼二楼的窗户上往下看。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还是兽首护心锁子甲,头上亮银冠,和前些日子在路上看到时,没什么变化,也还是那副志气满满的样子。
周寒眼睛又转移到他座下那匹马身上,看得眼睛发亮,眼馋不已。正贪看时,身后洪瑞叫她,她答应一声,只好恋恋不舍得离开窗户。
与此同时,那马上少年像是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着醉仙楼二楼。那里只有一扇窗子开着,并没有其它。他心中暗道:“好生奇怪,刚才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晃就是两年过去,周寒和老周头在醉仙楼做得得心应手,周寒也因为吃得饱,身上长了肉,脸也圆润了些,虽然还是男装打扮,但却生得眉清目秀。便有食客打趣她是不是投错了胎,应该投个女孩身上,结果投成了男孩。周寒也不答,只是傻笑。
过了十二岁,周寒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事。以前她从不做梦,一觉睡到天亮。可十二岁后,她经常做梦。开始梦里什么都没有,是一片黑暗,能听到一些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哀嚎。这声音太真实了,即使她醒来,耳中还有嗡嗡地回音。
这些声音,并不能让周寒害怕,反而有一种熟悉感。她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声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在梦中听到那些凄惨的哭叫,但周寒隐隐觉得一定和自己有关。
这种梦断断续续梦持续了三个月,终于再一次做梦,她眼前不再是黑暗。
灰蒙蒙的天空上飘着一团团结着冰凌的云,冰云下是一片无边无垠的冰湖。冰湖上腾起白蒙蒙的雾气,冰冷如刀。
就在这片冰湖之上有无数形容可怕的人。他们的身体,有的在滴血,有的在一片片开裂,有的在一处处爆开。这里,天上射落如雨的冰箭,冰面竖起如林的冰刀。
痛苦是这里唯一的感觉,惩罚是这里仅有的常态。连绵不绝的惨叫和哀嚎声,正是周寒以前在梦中所听见的。
周寒缓缓走进冰面,这些人的惨叫和哀嚎没有让她的心有一丝颤抖,反而让她感觉十分美妙,就像听到梵音。因为这些人是曾经犯下罪恶的人,他们的罪只能在这里用最残忍的方式来赎。这些人的断躯残肢,丝毫也不能让她同情,相反,她觉得似乎还不够,应该再残忍些。
每一种刑罚,给那些人带来的都是极致的痛苦,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可惜的是,在这里想死也死不了,只能一遍一遍地承受这里的刑罚。正是如此,令此处痛苦和哀嚎声不绝于耳。
周寒就这么平淡地在冰面上走着,看着,冷静的心没有半丝波澜。有人拖着奄奄一息的残躯向她爬来,求她相救。
周寒无视他们的存在,有罪就要赎,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她嘴角上扬,微微笑起来,但她的笑也是冰冷的,冷的如同这寒冰地狱里的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