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去上班,但是傅总竟然没去。
“傅总今天没来上班,他也没打电话说是什么事,要问一下吗?”
她正在看东西,听到他秘书的话之后不由的抬头:“那你打一个吧!”
淡淡的一声然后又低了头,眸光却是微微抬起,怎么突然想起昨晚上,他问了她的话她没有回答,所以——
他是因为那个才不来上班?
小幸想着禁不住微微的抿了抿唇,觉得他傅执未免也太小气了一些。
倒是他秘书听到她淡淡的一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打了。
然后小幸抬头:“怎么了?”
“没事,那我去打电话!”其实她很想说您要不要自己打过去问问。
但是作为下属,也还是尽量少说话啦,尤其是张小凡跟小幸的关系颇好,她为了避免被人抓到把柄还是决定少说。
其实小幸却越来越不讨厌这个女人。
只是女人喜欢的女人,男人不一定喜欢的。
张小凡跟这个女人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女人,严连已经做出了选择,放弃了温柔妩媚,懂的察言观色的女孩选择了外向的,颇为大条的张小凡。
小幸不多想,低头认真看文件。
张小凡看秘书从她老板的办公室出来也没说话,她们俩之间就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
傅执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小荣天正在挂点滴,他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才想起来今天的突发状况他还没跟任何人联系过。
“我亲自给她打电话。”他低声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然后拨另一个号码。
小幸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旁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不由的一滞。
竟然亲自打电话给她,自从她回来,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喂?”但是还是接起来,她没有拒接的理由。
“荣天发烧了,我们现在在医院!”他低声说着,怕她吓坏。
她却是真的蹭的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什么?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他说了医院之后她便挂了电话拿着外套往外走,两个秘书不由的被她的关门声吓的站了起来。
“我去医院,今天不过来了!”声音还在,人却已经越来越远。
张小凡依稀看到她脸上凝重的表情,不由的看向旁边的女人。
“傅总说他在医院。”那个秘书没有隐瞒。
张小凡却是吓的张大了嘴吧,医院?
出了什么事?
小幸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爷俩在床上坐着,傅执在给小荣天削苹果吃,小荣天坐在床上很乖的跟爸爸一起,吃着爸爸递给自己的水果。
前一刻她还紧张地要死,却是此刻,呼吸渐渐地平静了,她突然不再那么紧张。
看着他们父子相处很愉快的样子,她很安心。
却是既然已经来了,她缓缓地走上前:“荣天你还好吗?”
那样温柔地声音,那样恬静的笑容,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却是看着儿子插着针的脚上,不由的心疼。
“妈妈!”荣天看到妈妈很开心,还把爸爸削的苹果拿给妈妈吃。
小幸感动的亲了下他的脸蛋。
傅执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却是不说话。
后来小幸才问他:“儿子生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生他的时候有想过告诉我吗?”
……
小幸的心尖一颤,然后低了头:“就算我不告诉你他也是你儿子。”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情。
“你总算说对一句话!”他低头看着小荣天,看着小荣天那么乖巧懂事,甚至可以说很体贴。
小幸不自禁的沉吟了一声,双手合十,也只是又看着儿子。
“我跟张小凡说今天我不过去了,我留下来陪他,你要是忙就去忙吧。”她想亲自照顾儿子,至少在他生病的时候亲自陪伴。
“我没别的事情可忙。”他淡淡的说,然后拿着柜子上的烟跟打火机:“我出去抽根烟。”
小幸便木呐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房间里,他没别的事情可忙?他只是去抽根烟?
小荣天一直很专注的吃水果,小幸有点怀疑了,不会是没吃早饭吧?
于是给他发信息:吃过早饭了吗?
他站在窗口抽烟,听着手机响了一声之后不由的心里一动,他猜到是她。
想起来他们父子俩早饭还没吃不由的微微沉吟,是他失职了。
“没有,我现在去买!”他发过去。
一手抓着手机塞在口袋里,一手把烟蒂掐灭然后扔在垃圾桶就要去给儿子买早饭。
小幸看着时间,然后看了看儿子挂着的盐水已经快要滴完了,想再发信息太麻烦,然后就直接站了起来往外大步走去。
他刚刚要到楼梯口,小幸打开门看到他的身影立即喊:“傅执!”
他的身影一闪即过,随后却是缓缓地又退了回去,转头,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站在门口抓着门把手只露着半边身子的女人:“什么事?”
“你先回来,等药滴完我们一起去餐厅吃。”
于是打完针他们一家三口去找地方吃饭,小荣天骑在他的脖子上,小幸紧跟着:“还是抱着吧。”
“不会有危险。”
“我是怕你太累!”她小声说。
傅执拉着儿子的一双手回了头,一双鹰眸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小幸的脸一阵发烫,然后傻笑了一声:“你若是不嫌弃累,我们就这样走吧!”
然后她就走在了前面。
傅执不由的微微低吟,然后拉着儿子跟上去。
餐厅里傅总要了个包房,小幸站在旁边:“不用了吧?”
“他现在身体差,在外面太吵。”他低声说了句,不容她在质疑。
小幸低了头,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了包间,然后小幸跟小家伙坐在沙发里玩耍,他在一边看着。
服务生上了饭菜之后离开,她亲自喂儿子吃饭,他在旁边看着,因为小家伙今天身体不舒服,他便没有阻止她。
而且这一刻看着她给儿子喂吃的,他的心里竟然有种蠢蠢欲动。
“张嘴!”
“烫不烫?”
她柔声问小家伙,小家伙吃的很开心:“不烫!”
粥很好喝,他端着酒杯轻轻地摇晃,看着儿子那幸福的小样子,竟然忍不住羡慕的又笑了声。
什么时候自己有那么好的待遇。
“你先不要喝酒,先喝点粥,饭后再喝吧。”
“嗯,还是不喝了!”他低声道了句,把酒杯放在了桌沿。
“一会儿坐我的车回去,让人来把你的车开走。”他淡淡的说,端起了碗。
他端着碗的样子很好看,尤其是那性感的手指轻轻地拿捏着的样子。
小幸一抬头就看的着了迷,不仅是他的手,还有他的模样。
坐他的车回去?
她不会拒绝了,他好不容易主动。
于是好好地喂儿子吃饭,小家伙把妈妈的手往爸爸面前推。
小幸一愣,随即只觉得手上一沉,是他喝了勺子里的粥。
小荣天笑的更快乐了,小幸却一阵羞燥。
“你们爷俩欺负我?”小幸表现的颇为难过,然后低了头放下碗。
“不管你了,我还饿着肚子呢!”小幸说着端起自己的碗放在面前,一个人吃早饭也没什么意思。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结婚前,虽然她不是个很会经常不吃早饭的人,但是有时候也会耍懒任性不吃。
也会有幼稚的时候,执拗的要感受下不吃早饭后那一上午是怎么熬过去。
其实,想起自己小时候,还真是做过不少叛逆的事情。
傅执坐在她对面,就那么平静地望着她时而落寞时而羞愧的表情,幽暗的眸子里闪着点点的柔光。
小幸无意间抬眸,就毫无防备的被他那锋利的眸光给噙住,心尖一颤,然后又低了头,故作无谓的继续喝粥。
但是,他们一起回了别墅之后,他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两个人全都不在办公大楼,真的好吗?
小幸忍不住想,不知道张小凡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他们俩——
哎,小幸是不想则以,一想就忍不住抬头看他,小荣天在她的怀里睡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觉着一道不属于这个冷漠房子里的光望向自己,深邃的眼眸抬起,一下子便捕捉到她的眼神。
“我去把荣天放下。”她低声说。
“我去!”他淡淡的一声。
交叠的大长腿放下,然后起身上前,倾身去抱儿子,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手上动作,不自禁的就又望着她。
她并不躲闪,他碰到她的手的时候。
她没有像是遇上麻风病人那样惊恐,倒像是早已经习惯。
他抱着儿子上了楼,她站起来去厨房里烧水,她发现自己今天有点不知所措。
总是很忙碌的样子,可是又什么都没做好。
他下楼的时候看到客厅里没有了人,脚步不由的停住。
房子里显得太过安静,安静的刚刚的那段时光好似只是他一个人的遐想。
黑亮的皮鞋在红色的木板上,那样黑,那样亮,像是早就放在那里很久。
笔挺的西裤,白衬衫,性感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幽暗的眼眸。
那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幽暗眸光里的神情越来越冷漠。
直到厨房里一个关火的声音,眯起的眼眸才缓缓地放松然后朝着楼梯那边看去。
她穿着高跟鞋,所以端着水出来的时候有恨坚定的声音,他这才又缓缓地往下走。
她站在沙发旁:“荣天还好吗?”
他看她一眼,淡淡的,然后下了楼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坐在单个的沙发里,没什么别的异常,她的样子就像是当年他们刚住到一起的时候。
只是她的眼神里,已经不是过去那样的纯净。
他知道,他们都不再是曾经单纯的两个人。
他们之间发生过实实在在的感情,他们有了三个孩子,做过夫妻,离过婚,现在又再见。
但是家还是那个家,自从她回来,他觉得这个家又开始回温了。
起初,他觉得这个家好像是一个冰窖了,他担心再也暖不过来。
后来他渐渐地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他忘了自己的心里还有她,他只是带着孩子们。
只是暗夜里又安静下来,孩子们都睡了,女儿的眉眼间跟她很相似,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就会出现那样一幕又一幕关于她的画面。
固执地,冷漠的,理智的,客观的,坚强的,温柔的,妩媚的,羞臊的,难过的,绝情的。
那么多,那么多的她的脸,让他整夜难眠。
直到想起她跟李阳的那次,想起她对他说他们早就开始了——
他才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喝一些酒,就会睡着了。
第二天他还是个好父亲,前一夜发生的事情就好似只是一场幻觉。
“好些了,怕会反复,多守着他。”他低声道。
小幸点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眼前的水:“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还想吃点水果!”他说了句,不冷不热的,却很真诚。
小幸却转了头,吃惊的望着他,直到他冷冷的一声:“不行吗?”
“不是,马上来!”然后她几乎是小跑进厨房。
她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说要吃水果,他终于又问她要东西了。
他终于又有所求,不再那么冷冷的望着她,把她当个怪物一样晾着。
她从冰箱里找出水果,却感觉有些凉,担心他的胃,就放了些温水洗,把几种水果小心翼翼的切成好看简单的形状。
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流光溢彩,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她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已经要激动的哭出来了。
双眼通红,比刚生完孩子的时候还要激动。
切好水果后她端出去,还有水:“来了!”
他合上报纸,然后稍微倾身,用水果签挑着吃起来。
她坐在旁边端着自己的水杯,水已经凉了,还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她觉得足够暖了。
很久不见他那么认真的吃东西,像是很好吃的样子。
“太凉了,喝点热水。”她提醒一句。
他没抬头,吃了点之后就端着水又靠在沙发里,只是不经意的抬头看她:“味道还不错。”
小幸不由的也抬头看他,味道还不错?
味道?
什么味道?
明明知道他说的是水果,可是她竟然邪恶的想到别处。
不由的羞燥的低了头,竟然能乱想到那一步,脑子肯定是出问题了吧。
傅执不由的微微皱着眉:“你在想什么?”
小幸听到声音傻愣的抬眼:“啊?”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味道?你的吗?”他的声音不高。
他笑着,笑的有些嘲讽。
至少小幸看着就是那个感觉。
小幸的脸刷的红了,又白了,然后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想什么都不说,于是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你——”
“我只是开个玩笑!”
却还不等她说他,他就已经先低调弥补刚刚差点吵起来的事情。
小幸不由的吃惊的望着他,他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但是他竟然肯这样低着头,他竟然不想跟她吵了吗?
小幸心里忍不住想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总比两个人一见面就话不投机半句多吵的面红耳赤的好?
于是,她便也不再冲动,慢慢的,心里不再那么难过,只是总会不经意的抬头看他。
两个人就一直那么静静地坐在沙发里,他在看报纸。
他看的很认真,但是他可能一天之内已经把一份报纸读了不止两遍。
“下午我去接儿子女儿放学,你在家准备晚饭?”
他后来又说了一声,一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
“好!”她点头,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只因为他那眼神那样深邃,深邃的好像很霸道的在她心里最敞亮的地方落下了,就好像是落在他的地盘,即使是她的心里。
他放下了报纸,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她,她垂着眸,好像被他看的有些尴尬了,但是他不管,继续看她。
说不定哪天又消失了呢?
趁着能看的时候就多看几眼吧?
他不自禁的自嘲,然后起了身:“楼上还有你的衣服,在家不用穿套装那么累。”
小幸这才瞅了瞅自己的衣服,从急忙去医院到现在,她都没来得及再好好的观察自己了。
她上楼去换衣服,其实再次站在这个房间的感觉很好。
或者可以说,自从他让她去切水果开始,她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觉,有点像是在慢慢恢复的感觉,所以她似乎忘记了什么,就那么认真的选衣服,脱衣服,换衣服。
不过她没进行到最后一个步骤,外套刚脱下来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
她根本没关门,她忘记了,她完全当成自己的家。
如果是以前,有段时间她换衣服的时候忘记关门,他也不会——
但是现在貌似是非常时期吧?
小幸完全忘记了,只是听着声音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他关了门朝着她走来。
他要做什么?
从他的眼神里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突然想起大年夜的前一晚,他借着酒醉那个接口——
今天呢?
今天他可没有喝醉,他都没有喝酒,他又会找出一个什么样子的接口?
只是抬起手,然后开始系好自己刚刚解开的衬衣扣子,他却是眨眼睛就走了上来,一步步的,然后把她逼到橱门,她的双手还抓着衬衣扣子的位置,他抬手并不用力却很坚定的握住她的,灼灼的眼神望着她的衬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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