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张婧雅和江寻对视一眼,然后连忙跑回病房。
见程深宇正艰难地撑起身体,按着床头的紧急铃。
张婧雅三两步走上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程深宇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江寻:“你去哪儿……”
张婧雅又看了他两眼,确认他没事,才终于送了口气:“就在病房外面的露台透口气,然后和江医生聊了会儿天。”
“你确定没事吗?正好江医生也在这里,让他再检查一下?”
张婧雅说着,侧开身子,江寻也走上前。
程深宇突然移开视线:“我没事,不用检查。”
看程深宇态度坚决,张婧雅也没有再劝:“那好,江医生麻烦你了,等会儿有事我再叫你,你先忙你的吧。”
江寻点点头,转身离开。
张婧雅看看程深宇:“要喝水吗?”
没有得到程深宇的答复,但张婧雅还是起身倒了杯水,递到程深宇面前:“你生病了,多喝点水,总是没坏处的。”
“你和……那个医生很熟吗?”程深宇没有接过水杯,而是抬起头,声音低沉地问她。
张婧雅有些无奈——程深宇难道连医生的醋都要吃吗?
这本来是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事,但看着程深宇那么执着的表情,张婧雅轻咬嘴唇,突然话锋一转:“程深宇,我现在虽然还在照顾你,但这是顾及我们之前的夫妻情分,但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等你的病一好,我们就会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所以,我和谁的关系好与不好,可能跟你没有关系吧。”
她故意含糊其辞,其实就是想让程深宇误会。
两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再不推一把,两人不知道还要僵持到什么程度。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程深宇顿时脸色苍白,眼神木木地盯着她,眼眶通红,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张婧雅一想到他还是个病人,就有些愧疚,但实在没办法,两人无论如何都要走出这一步,这是必然的。
她狠心地移开视线:“你尽快养好病,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时间……”
“婧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真的会……”
“程深宇,我早就回答过这个问题,我们不是突然走到今天这样的绝境的,而是一步步濒临崩溃……”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听着张婧雅平静而决绝的声音,程深宇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哭泣与悔恨……
病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张婧雅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
……
可是到了半夜,张婧雅躺在病床内另一张陪护床上休息,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程深宇痛苦的呢喃声。
她连忙打开灯,只见程深宇又是满脸通红,一摸额头,烫得吓人——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早就退烧了吗?
张婧雅没办法,再次叫来医生,还是江寻,迅速给程深宇量完体温,发现竟然已经烧到了四十度。
程深宇一边打着点滴,张婧雅又来来回回给他物理降温,一直忙到半夜,程深宇才终于到了三十八度。
但依然是发烧的状态。
张婧雅丝毫不敢松懈,人这么持续高烧下去是会被烧坏的。
江寻又给程深宇检查了一边:“身体体征平稳,应该就是心理原因了——他现在是病人,尽量不要让他的情绪有太大波动。”
江寻说得委婉,张婧雅却听明白了,就是不要再刺激程深宇。
张婧雅一时脚下不稳,她扶着床头的柜子,才堪堪站稳,是她太急了,根本没有考虑到程深宇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承受。
“谢谢医生,我明白了。”
江寻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突然又有病人叫他——今天晚上整层楼,只有他一个医生,所以必然会很忙。
他又交代了张婧雅两句,只能赶紧离开。
张婧雅一直守在程深宇身边,又忙活了大半宿,等到窗外晨光微熹,程深宇才慢慢醒来。
“你醒了?”张婧雅连忙拿出体温计给他测量,眼看体温终于恢复正常,她才松口气。
“我愿意……离婚……”程深宇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目光定定地看着张婧雅,哽咽着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