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忍痛咬牙道:“天麻,二两。”
姨父怀疑其中有诈:“你如果敢撒谎,今夜就得住乱坟岗!”
龙套欺人太甚,柳芽的女主小宇宙首次爆发:“三年来我身处炼狱,又何惧乱坟岗,不过你们也得意不了太久!”
姨母又一板子落下:“没良心的死丫头,竟敢诅咒长辈,你父母死后若不是我善心收留,你早就饿死了!”
姨父夺过板子痛打十余下:“别以为有区区几分炼丹的本领就可以张狂,我虽不知缺的这味药是什么,但丹药司众多药师中总会有人知道!”
柳芽的智商狂甩龙套十条街:“你偷盗皇家药物私炼丹药,有胆让其他药师看方子吗?!”
姨父多年来暗中窃取宫廷珍药,强迫柳芽在在家中私药房炼丹,用以巴结高官,此事一旦败露,便是灭门之罪。
柳芽的威胁比他高明百倍:“齐刺史的病是用以毒攻毒的险招治疗,一旦中途断药,不出五日便会身亡,仵作定能看出其中蹊跷,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查到你的头上!”
姨父被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柳芽故作讨教状:“两天后齐刺史便需要服用下一颗丹药,敢问姨父的办法是什么?”
姨母恼羞成怒:“看来板子是不够了,得让你受更重的刑!”
柳芽向死而生:“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纵是说出药方也难以保全性命,倒不如带着秘密而死,至少还有你们一家人为我陪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看看到底是谁怕谁!”
龙套的智商一向堪忧,姨母与姨父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将她先锁入柴房。
忍辱负重的女主光环初现,这出大戏终于迎来首个小高潮,普大喜奔,楚灵犀看得甚是解气。
柳芽艰难地为自己疗伤,仙药芜熏草已用尽,只能以普通药草替代,许久方才止血。
每一个大女主都有百折不屈的信念,柳芽同样不例外,她轻抚左胸口那道红黑相间的闪电形疤痕,心中的勇气小火苗永不熄灭,昔日魔尊破竹与凶兽梼杌都没能取她性命,又何惧眼下这小小困境。
柳芽生于虚谷村,那里是仙、魔、妖、人四界的交汇之处,也是世间独有的诸界交融、和睦共处之地,可是三年前的浩劫摧毁了一切美好,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魔尊破竹私放凶兽梼杌,并引其在虚谷村大肆屠杀生灵,柳芽的父母因此而身亡,九岁的她被魔尊的烈焰炽火所伤,命悬一线,万幸被父亲的挚友德辉上仙以精纯灵力所救,保全性命。
或许是所受的刺激过重,身体恢复后的柳芽全然忘记那场浩劫的所有细节。
德辉上仙待她如亲生女儿,呵护备至,重返仙界时曾有叮嘱:“上天有好生之德,应是担心你被残忍之象折磨,故以遗忘抚慰,顺其自然便好,忘却昔日苦,走好明日路。”
其后德辉上仙率仙界百万大军与魔界决一死战,大败魔尊破竹并重新封印凶兽梼杌,因此功绩登上仙帝之位。
楚灵犀的魂灵可以感知柳芽的所有心理活动,但并没有盲目与她一同感动,而是发现了多如繁星的漏洞。
那只不安分的凶兽梼杌原来在柳芽儿时便已粉墨登场,它冲破原始封印的缘由众说纷纭,直到现在都是一笔糊涂账,仙界试图甩锅给魔界,魔界砸锅回怼仙界,反正谁也不甘心做背锅侠。
梼杌乃上古凶兽之一,数万年前由当时在位的仙界与魔界二尊合力封印,按道理来讲,除非两界之主再次联手,否则凶兽不可能重现于世。
魔尊破竹为现任魔尊君棠的父亲,除非他同时精通魔界与仙界两系法术,否则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解除封印。
退一万步讲,如果破竹确实修为逆天,横跨仙魔两界,那他的首要任务应是吞并仙界,而不是私放上古凶兽去祸乱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更何况梼杌乃神级凶兽,不受任何法术控制,万一它在虚谷村肆意横行的不够痛快,转头冲入了魔界,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破竹是个脑回路清奇的作死典范,私放梼杌作恶以向四界展示自己神技,又岂会在大战中输给仙界,这从逻辑上无论如何都讲不通。
此外烈焰炽火为魔界王族秘术,有横扫千军之威,可也极其耗损灵力,破竹若真想杀年仅九岁的柳芽,动动手指便可以,何须放如此大招。
当然也不排除破竹一时头脑发热,偏要任性地用牛刀杀鸡,可是柳芽为何能够死里逃生呢?光靠女主光环实在牵强,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她的人设起点明明是仙界废柴。
至于那位德辉上仙,至今仍稳坐仙帝之位,实乃君子中的真小人,小人中的伪君子,绝不会无缘无故施以恩惠,他对待柳芽的态度着实可疑。
俗套的失忆梗中满满的都是悬念,楚灵犀绞尽脑汁也未能想出头绪,心情相当郁闷,本以为嗑的是甜宠情爱大戏,没想到既虐心又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