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自整个四界的恶意,楚灵犀雷霆震怒,将《四界要闻录》撕了个粉碎,欲提刀斩杀长舌嘴贱的牛鬼蛇神,忽闻钟鼓喤喤,磬莞将将,魔界战歌四起。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金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魔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楚灵犀深谙四界战局,除非敌军已攻至魔族宫殿,否则不可能如此清晰地听到铁血士气歌,而眼前的两人还气定神闲地与她聊天,显然并非是实战,应是魔界练兵,而且规模必定不小,加之上次听说魔尊亲自巡视边界,想来是局面不太平,便说道:“听这架势,似乎战事一触即发,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魔族?”
柏诚简述近期局势:“仙界那帮没事挑事的神仙增兵扩防,我们魔界自也不甘示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来真是有趣的很,仙帝前脚刚放狠话向魔族宣战,后脚就被自己人狠狠打脸,玄武族公开向四界宣称不参与此战,这卷《四界要闻录》的前半部分在不遗余力地黑你,而后半部是各方所推测的玄武族与仙帝决裂的原因。”
楚灵犀对此心怀好奇,奈何如今法力已失,无法将亲手撕碎的书册复原:“仙界战将本就青黄不接,四大神族中战力最强的玄武族又退出,他们绝不敢轻易开战,按照仙界好颜面且重虚名的尿性,仙帝多半不是直接收回战书,而是另搞一件大事来转移四界的注意力,不过…玄武族在对战魔族之事上与仙帝彻底撕破脸,这一点我不大能想的通。”
柏诚抱臂略显嘚瑟:“妖女你的消息可不大灵通,玄武族与仙帝素有嫌隙,近百年来更是纷争不断,双方走向决裂完全在意料之中。”
楚灵犀道:“林泽乃下任玄武侯的不二人选,且已全面接手族中要务,柳芽与魔尊的事让他戴上一顶闪瞎四界眼的绿帽子,按理来讲,他应对魔族恨之入骨,退战完全不合常理。”
柏诚与林泽打过不少次交道,对其才德与能力甚为钦佩:“林泽上仙与我虽然仙魔有别,可是平心而论,他当属四界英豪典范,感情是私人矛盾,而战争是两界纷争,他绝不会将个人感情凌驾于大局之上。”
“林泽不愧是神族之光,面对绿帽子都可以如此冷静理智,他的思想境界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最高限度”,随后楚灵犀又低声嘀咕了一句:“如此说来,昔日受我坑骗与偷袭那点小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柏诚并未听清:“你念叨什么呢?”
楚灵犀转移话题:“没什么…那个…其他三界想必还不知道我与柳芽上仙魂躯合一吧?”
柏诚道:“你魂灵的真实身份目前是秘密,魔尊内部仅有魔尊、安皓白、我以及屋中伺候的两位可靠哑奴知晓,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而且在四界中有不少仇敌,还是应以低调为上策。”
安皓白提醒道:“你最好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安心做柳芽上仙的完美替身,讨得魔尊欢心,否则将魂灵湮灭,万事俱休。”
楚灵犀心有无奈:“我倒是想巴结魔尊,却不知该从何入手,梦来梦去都是些琐碎杂事,柳芽上仙究竟是何时才与魔尊相识相恋?”
安皓白道:“魔尊从未提起过他与柳芽上仙相处的细节,我们也不大清楚,你用过膳后继续入梦,迟早会得知详情。”
柏诚仍有一事不明:“妖女,听你方才所言,并没有篡权谋反,那你父亲为何会下狠手取你性命?”
往事不堪回首,楚灵犀恨恨咬牙:“我那狼心狗肺的父亲,是个杀女囚子的禽兽,我输就输在仍顾及父女血缘亲情,上天赐我一条生路,我定要送他上黄泉路!”
安皓白立于窗边,双眸如沉沉夜幕,晦暗不明,言由心生,似是悲叹妖女经历,亦似感怀身世:“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魔、妖、仙、凡四界,空自诩为天地万物之灵,却大行骨肉至亲相残之事,真是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