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雷助天威,一时间电闪雷鸣。
似乎连老天爷也在为此刻的华夏大地而发出怒吼。
在沐阳通往南下的泥泞道路上,一群披着破败绵甲的溃兵,与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冒雨前进。这群溃兵的脸上充满着麻木,他们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几天前在与满清作战失利之后整个江北战局就如雪崩一般一溃千里。然后就是埋头赶路到今天。溃兵人群里一位明显穿着与其他兵士不一样的汉子找了块石头站了上去,看着旁边乌泱泱的逃难人群,以及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米粒下肚传来的饥饿感,他那原本清澈的眼睛也不由蒙上了一层阴霾。
整个北方一连数月的干旱,赤地千里,如今这一场大雨,却没有给逃难的人带来一丝欣喜,有的只是在大雨过后希望老天爷保佑自己不会发烧感冒和道路变泥泞后双脚是否会溃烂的担忧。放眼望去,竟无有一个遮风挡雨之处,就连道路旁的树林不是旱死,就是早已被前面的饥民吃了树叶剥了树皮,以至于逃难的人们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年年干旱,疫病横行,加上建奴与流寇和官军的轮翻祸害,原本富裕的江北之地,现在也是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路旁所经过的村落,也多被焚毁,不能为路人遮挡风雨。
前路茫茫,三月天冰凉的雨水,又来雪上加霜,让朱正感到一阵绝望。
从崇祯皇帝留下“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的遗诏。到被刘泽清强行征兵成了大明官军,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已有一年多时间,可他心中依然迷茫,看不到方向。
来到这个民族蒙难的时期,一开始朱正也想着力挽狂难,拯救华夏,但只是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黑户想振臂一呼?只怕直接就被当地官府当成乱贼给扑杀了。
认命一般的进了刘泽清的队伍,大小战斗几十次,如果不是因为带着前世的历史知识和这个身体还有把子力气,恐怕他也就只能当个大头兵成为最憋屈的穿越者,现在朱正起码也是个百户了。
“朱将军!”一声有些焦虑的呼唤,将朱正从往事中拉了回来。循声望去,确是难民队伍中唯一的朝廷大员,曲阜县县令王一凡。
对于这位王大人,朱正心中对其并不感冒,在他看来大明朝廷局势恶化如斯,朝堂上的臣工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作为一位地方父母官员,不守土安民,反而组织百姓南下逃难,实在难以让他心生敬畏。但这一路来,他又多亏了这位王县令的照顾,因此还是回身抱拳作礼道“王大人,唤标下可是有何要事?”
“将军不必多礼。”王一凡作为县令自然是不会步行和骑马了,待他的的马车行至朱正身前,他一手招着车帘,一手微抬,又看了看湿透了的人群道“这雨下得甚大,又不知何时能休。若是久了,恐伤寒之疾又起,将军还是让众人赶紧避避吧。”
“王大人说得确实在理,可标下放眼望去这四周并无遮挡之处。”三月时节,北方之地本就寒冷,如今众人又被暴雨淋湿了全身,时间久了必然逃不过一场大病。朱正心中也是焦急,然而江北之地实在太过破败,他纵是有心,也是无力。
“唉!前年河南伤寒之疫大起,席卷数府之地,朝廷大军也十去七八,致使孙都督兵败。这场大雨过后,吾等这行人又能有几人得以存活呢?”王一凡不由得有些伤感,他叹了口气,又急着对朱正说道“将军刀伤可是好了一些,这一路上只怕是也不能太平,望将军好好调息身体,本县南下可还得多多仰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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