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来。
她就这样走进雪中,寒冷的风吹的脸生疼,可这些依旧阻挡不了她渴望回家的心。
渐渐的雪越下越大,她本就身在郊外,此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一个可以避雪的地方。
地上的雪很快的堆积起来,她踩在上边发出‘嗤嗤’的声响,突闻前面传来阵阵琴音。
有人弹琴就一定有避雪的地方,她虽着急回家,可眼下总不能冻死在这荒郊野地吧。
没走多远,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红色的凉亭,红色的凉亭下坐着的是一个红色的背影。他正悠闲自在的弹奏着,全然不顾漫天飞雪和刺骨的寒风。
季暖看不到他的模样,不过从背影来看,此人身姿妙曼,长发及腰,定是女子无疑。
季暖停下亭在一米处询问道:“这位姑娘可否让季暖在此避一下雪,打扰姑娘清净实在是抱歉”。
“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传来,季暖才知道他不是女子。
“对不起公子,我还以为…”。季暖自知说错了话,转身想要离开,这么尴尬的事她怎么好意思继续留下。
“姑娘请进来吧!雪太大,小心着凉”。莫云起身对上季暖的背影。
季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眼前的男子身材修长、皮肤白崭、眉眼含情、看着竟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公子,是季暖唐突了,实在抱歉”。
“季暖?可是暮溪梅峰弟子”?
“是,公子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公子”。季暖困惑摸头,怎么也没想起他是谁来,不过她这个模样倒是平添了几分可爱。
“不认识,可我听过你的名字,天冷,我这儿有酒可暖身,姑娘可要试试”?莫云将酒在她眼前晃了晃,脸上的笑容仿佛三月的阳光温暖人心。
“多谢公子好意,季暖不会饮酒,实在抱歉”。
莫云并不强求,独自饮了一口后又咳嗽起来,“咳咳…”
“公子既身体不适,还是应少饮酒为好,我这儿有些补气血的药,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试试”。
季暖递过一个药瓶,那是之前被俞漫刺伤后程筱柔带给她的,她便一直留在身上。
“姑娘可曾听过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莫云”。莫云不接药瓶反而问起自己的事情来。
“莫云?可是钦州宗主莫云,我昨日有所耳闻。世人都说他无所作为,并不配掌管钦州”。
“那姑娘是如何想的”?
“我并不认识他,怎可妄加揣测,不过既为宗主,想必也不会有世人讲的那般不堪”。
“呵呵,宗主、不过是个称谓罢了,一个被废了修为,逐出暮溪的人自然被世人所不耻”。
“公子认识他”?
“何止认识,你想知道他因何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吗”?
季暖本对莫云之事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事关暮溪加之大雪并没有停的意思,两人身出同一个地方,若是没有话题可聊也着实尴尬。再说她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致,随即答道:“公子若愿意相告,季暖自然洗耳恭听”。
莫云便讲起了五年前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已过了午时。
季暖听完整个故事只觉得暮溪之人太过偏激。她想不到宋忘尘竟一点也不为莫云求情,不过以他的性子没去冷泉把蛇妖翻出来打死已是万幸了。
“姑娘是否也觉得莫云是罪有应得”?
“怎么会,我倒觉得是智竹尊太过迂腐,是非不分。其实妖和人一样肯定有好坏之分,既然她从未伤人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倒是这个莫云竟是暮溪唯一一个明白人,只可惜最后却没落得个好的结局,实在可悲”。
“几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觉得莫云没错的人,千百年来仙门百家逢妖必诛,并无一人管过是非对错”。
“是吗?原来暮溪也是如此,怪不得宋忘尘如此绝情”。
“绝情,我看姑娘误会了,莫云从未怪过他,反而他是我唯一钦佩之人”。
“你就是莫云,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季暖这时才反应过来,幸好刚才没有诽谤他。
“正是,姑娘可是后悔与在下说了这么多”?
“怎么会?公子的胆识季暖佩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的正义之士,她是由心的佩服。
“哈哈…,姑娘果然与常人不一样,怪不得能走进他的心”。
季暖有些不明白,正要再问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亭外,莫安跳下车来对莫云行礼道:?“宗主、雪越下越大,我们该回去了”。
莫云看着满天飞雪点了点头,随后又对季暖说道:“季姑娘,看来这雪今天是不会停了,要不姑娘随莫云一同离开可好”?
季暖看着大雪,又看了眼莫云,点了点头便与他一同坐上马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