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年多来,戎易没有睡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安稳觉,就算他有着逆天的灵泉空间,有着足以支撑他站在世界最顶端的异能,有着自己忠心的属下和足以引起中央基地注意的势力,但他还是没完全放松地有个好眠。
因为一睡下他就会想起前世的种种,心中积淀的郁气随之喷薄而出,破坏了一天的好心情。
他不是弱者,不是个放不下的人,但他就是走不出前世的阴影。曾经的一切被自己臆想的有多美好,现实就是十倍、百倍地被放大的残酷。他恨,恨自己曾经的愚蠢,恨仇人丧尽天良的嘴脸,仇不报,他就永远放不下。
前世,他殚心竭虑,保住了那男人的一家,可以想像,一家子十多口人,留住他们的性命,虽是缺衣少食,但也不至于忍冻挨饿,可以想像,在末世达到这样的程度,戎易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又承受过多大的委屈。他永远都把最好的留给他们,只因从小是孤儿的他认可了那男人的话,真得在内心把他们看作是自己的亲人,他渴望亲情,渴望这些人对他的认同。
对于晶核,他更是傻得天真得毫无保留的优先提供那男人的所有所需,只因为觉得对方异能觉醒的晚,且是鸡肋的力量异能,想让他提升的快些,好有些自保之力。
但是,这所做得一切,到头换来的却是最血淋淋的背叛。
那一天,男人微笑地搂着那个女人,漠视地看着他跌入自己早就设置好的陷阱,那些被他当作至亲照顾的人,对他的死拍手称快,说终于甩了自己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们可以有个真正的儿媳妇了。
他是多么的死不瞑目,所以才会换来重生吧!
经历过这些,他怎么能不恨,若不是对邹煜凯这男人的信任,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落入这个圈套,若不是对他的信任,他怎么会在一开始就相信了他那一套关于接近那个女人只是为了有个靠山,让他们可以在基地里更轻松些的说辞。
只因为他傻,太信任末世前的同甘共苦,以为他心似我心,才会品尝到这万劫不复的苦果。
想到这样的人渣还好好地生存在世上,他就夜不能寐,直至在梦中把自己曾经的痛苦以千百倍之力加诸在他身上,凌虐到自己心气舒畅,才能勉强入眠。
现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目的地,这个男人还是如同上世一般出现了,就是不知上辈子是靠着他才得以过来的人,这世靠的又是谁呢?
呵,管他是谁,他都会尽地主之谊,好好接待的。
另一边,眼见着目的地即将到达,忻御开始不放心地嘱咐起林天:“小天,再过大约两小时,就到基地了,我吩咐过雷霆,他会避过安检将红眼带进基地,我看你进了基地就走,在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不能出基地,不准再接任何危险任务,就算是仕轩安排给你的任务也不行。像这回,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在基地里,你一定要让红眼随身跟着,里面也不是完全安全的,不要和陌生人接触,不要去公共场所,遇到问题去找楚仕轩解决……”
“停,停,停”林天看着滔滔不绝地忻御,翻着白眼,做着口型无声地制止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有必要管成这样吗?”
“我修炼的混沌决,在筑基这关需要吸纳的天地灵气太多,所以不得不去灵气最充足的青海市闭关,若我直接在基地中坐镇筑基,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处处为你担心了,小天,末世人心险恶,你哪知谁是在利用你,谁又将你当作真正的朋友?混沌决虽然是旷世奇功,能给我带来傲视所有同境界的力量,但同时,修炼它的风险无处不在,据玉简记载,宇宙初开至今,炼就此心法最高境界者未有一人,每次的大境界突破都凶险异常,像这回,我虽以达到突破的条件,但未必就能平安度过,若是我出现意外,你在基地又该如何是好?基地表面看起来分平浪静,但勾心斗角绝不会少,你的存在在基地高层中是人尽皆知的,现在他们对你礼遇照顾有加,是因为我还在,若我不在了,并不能保证大家都不会把心思用在你这,所以小天,你要记住,防人之心,永不可无。”
呵呵,这不用说,他都懂,上世忻御失踪了一年,他可是饱受折磨,但这些又不能说给忻御听,最起码现在不是时机。当听到忻御说到自己筑基有风险时,林天才真正收敛起吊儿郎当的态度,重视起来,认真倾听。他仔细回忆了下,前世忻御确实是末世二年初才筑基完成回地基地,算算这回,整整提前了三个月,林天本能地惊起了冷汗,心跟着提了起来,这回忻御的筑基会不会因为他的重生而发生了不同的结果?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筑基还有风险?”林天当即紧张道。
“对啊,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说。”忻御看着眼前的林天担心地微蹙起了眉毛,心中却满足地开心了起来。虽然混沌诀确实如同他说的这般凶险,但其实他能感觉到,这回的筑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他这样说,只是为了吓唬吓唬林天,让他更听自己的话,更在乎自己而已。刚见到都快要到达基地了,林天都没有表现出对他的不舍,如同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忻御对此心中不安极了,现在看到林天听了自己的话后那担忧的样子,忻御瞬间觉得愉悦了起来,虽然吓唬小天他也舍不得,看到他蹙起的眉就很心疼,但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担心自己,忻御就释然了很多,反正他最迟三天后便可回来,小天也担心不了几天的。而且他发现,自己确实喜欢现在林天眼中、心中满满都是自己的感觉。
林天哪里知道,就是因为这回的事,忻御满足了,还吓唬他上瘾了,让他经受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