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光

    祢荼是怎么跟莫念抢“人”的？

    这是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从我跟了他后，便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有问过祢荼几次，可他从来不告诉我。

    今日我没问，他却突然要告诉我，这让我很是费解。

    比起他是如何跟莫念抢“人”的，我更想知道他为何今日突然要告诉我这个。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问。

    祢荼下了电脑椅，双手将长发绑于脑后，“跟我来。”

    我跟着祢荼出了门，在这三更半夜，游荡在大街上。

    最熟悉的一条路，我走了没有十八年，也有十七年，剩下的那一年，是奶奶抱着我从这条路上走过。

    这是去往奶奶家的路。

    我跟在祢荼身后，脚步越发沉重，走着这条一年没有走过的路，走着这条在过去的一年中无比想走的路，儿时与奶奶一起的记忆不断涌现。

    奶奶抱我，奶奶接我放学，大夏天在老槐树下乘凉，听奶奶讲从前的故事……

    沉浸在回忆中的我早已潸然泪下。

    祢荼的话，脚下的路，让我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了。

    我跟在祢荼身后悄然抹泪，抽噎声惊扰了走在前面的祢荼，他回过头看着我。

    我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让自己挤出微笑。

    微笑嘛，就像时间跟事业线，挤挤总能有的。

    想必我此刻的笑，比之前莫念挤出的笑还要难看。

    虽然在笑着，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出。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你……在难过些什么？”祢荼问。

    “我……”我哽咽难言。

    自然有成理，生死道无常。

    因为那是我奶奶呀，我虽还能与奶奶相见了，可我爸爸没有妈妈了。

    “你在哭什么呀？”祢荼笑了，“我这么不是来了嘛。”

    我也笑了，不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是啊，祢荼来了。心中的悲伤让我都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了。

    “嗯。”我抹着泪，重重点头。

    我的脚步不再沉重，我雀跃到祢荼前面，无比开心地跳到奶奶家门前。

    奶奶家在一条胡同深巷中，我儿时大半的记忆都在这里。

    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我跟着奶奶长大，因此我跟奶奶的感情特别深。

    奶奶家门前，祢荼说：“你的事，是瞒着奶奶的。

    为了给你办丧事，将奶奶送去了你舅姥爷家玩了几天。

    奶奶回来后，便用你高考完出去旅游放松的理由搪塞奶奶，试着能瞒一会儿就瞒一会儿，瞒到大学开学，便有新理由了。

    可暑假太长了，纸终究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奶奶还是知道了你的事情。

    奶奶受不了打击，当场昏了过去，等醒来后再三确认了你的事，然后开始大哭，又哭昏了过去，这一昏，昏迷了好久，从那时起开始大病不起，神志迷糊一直不清醒。

    直至今年春天，奶奶的身体才缓缓好转，能下地了，还能自己动手做饭了。”

    “回光返照。”我哽咽道。

    有祢荼在，奶奶不会有事，可奶奶这一年受的苦，以及奶奶今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