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均是满载而归,兴高采烈地回到宿舍。
回去之后自然是各自开始写家书,大哥将买的两样东西包好,还说了与这两样东西有关的掌故给父母听,并特意提到黄彦申买给他家小妹妹的咕咕钟,表示已经给二弟也订购了一架,只等到货,便可送回京里,以免二弟因为这次没有看到礼物而失落。
对少年们而言,与京里相比,水师学堂的宿舍条件可谓简陋逼仄,但是他们因内心并无对新生活的抵触,所以也并无怨言。大哥等几位一同出发一同入学且一同登记的少年便住在同一个宿舍里,住着一个大通铺,连同黎秉经也跟他们挤在一起,不料夜里晚些时候,宿舍里又来了一位少年,如此一来一个宿舍满满当当地住进了六个年轻人。
这位新来的少年初至,便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身后有一位老仆跟着他帮他挑了行礼进来,待老仆将他的行礼放在宿舍仅剩的那张床铺上,小少年招呼老仆道:“福伯,你先回吧。”老仆颔首,然后少年目送老仆离开,便对着屋内众人团团拱手,道:“小子谢葆璋,老家闽地,初来乍到,请问各位同窗如何称呼?”
黎秉经与大哥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小孩子,排场倒是挺大呀。但是,对方如此有礼,他们也不便没礼貌,于是也便与谢葆璋互相通报了姓名,如此几人便算熟悉了。当下无话,大家也都累了,便洗漱熄灯就寝。
第二天,黎秉经一大早便不见人影,谢葆璋出门去院内井边洗漱的时候,他又转回到宿舍来了。他一回宿舍便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啦,猜我这里有什么消息放给你们知晓?”
黄彦申看他贼头贼脑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一大早地干什么去了?”
黎秉经压低嗓门,往谢葆璋的方向努努嘴道:“你们可不知道,昨日新来的这位谢公子,他是走了咱们津门水师学堂总教习的门路进来的。”
李浩然也被他一句话激起了好奇心,道:“这是真的?他为何走门路非要进水师学堂呢?他若是读书人,学而优则仕,金榜题名金殿面圣难道不好吗?”
黎秉经搔搔脑袋,道:“这个我也不得而知了,莫非跟我一样,家中贫穷,需要饷银解决吃穿嚼用?”
黄彦申也颇为好奇地问:“那么,莫非跟黎秉经说的一样,他是总教习的乡下亲戚?”
几人正议论纷纷,一时间也忘记了压低声音,突然听得背后传来谢葆璋的声音,道:“总教习乃家父挚友,家父名唤谢銮恩,乃闽地大德公。”
几位凑在一起的少年闻言,都感觉有些讪讪的,几位少年自小便受教养,闲谈莫论人非,这次在人背后议论,且当场被人抓包,着实有些面红耳赤。
好在有黎秉经这个脸皮厚的在前面顶着,他一听谢葆璋自报家门,便问道:“那你为何自荐来这水师学堂?难道你不知世人皆爱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谢葆璋也是少年老成,听得黎秉经这样问也不以为忤,只是语气平平地回答他:“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并非我想要的。”
几位少年一听谢葆璋这话,好好的聊着八卦,本想要知道谢葆璋的来历,怎么竟进入到鸡汤频道了,于是奇道:“那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