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忽略掉,再次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朝黄彦申看过去。
黄彦申被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小鬼头看得心里发毛,不自在道:“你们看我干啥?”
大哥和谢葆璋赶紧移开视线,道:“没事没事。”
二人这么一致摇头否认的样子,让黄彦申更觉这俩人有鬼。
黎秉经此时接话道:“好了,咱们不闹了。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承宗小弟都给累病了,都是哥哥我不好。咱们进了水师学堂,确实也不能行为过于随意了,被人寻上门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以后咱们呢,还是要改变策略,做事情都不可以太冲动了,大家也都互相提醒着点儿。另外呢,下次出门,记得别穿制服了。”
黎秉经说了一圈话,重点就是最后一句,大家也都听明白了,宿舍内部算是就此达成一致,吃一堑长一智,此后出去都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各种低调模样。至于说少年人血气方刚,该惹事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赵家那位花花公子,不久之后又被人套了一次麻袋,这一次,他是真的连告状都不敢了,见着赵丹青也是退避三舍、转头就走。
大哥经过水师学堂的训练,果然身体还是日渐强壮,这一次烈阳与冷雨的夹击令他小病一场,也是蒙头大睡一觉也便好了,少年人打熬筋骨,确实颇有显著的效果。
正如严先生所言,水师军力的强盛,首先在于海战思维的转变,其次在于水师将官的各种常规训练,再次就在于所凭借的武器的较量了。水师学堂在各位有着全球视野的先生的教导之下,确实是沿循着世界强国最强水师的路线在前进的。
到得旬假这一日,其他同学都信步出门去撒欢儿了,大哥他们自然是继续在校场山挥汗如雨。既然不能出门,他们几人都拥有一整日的时间,严先生也没要求他们在多长时间内完成,大哥他们也便跑上十圈,靠在树荫下歇一歇、喝口水,然后继续跑,端的是休闲。在树影下,感受时不时拂过的几丝凉风,既舒爽又惬意。
不能上街去找寻热闹,略有点儿不习惯,对于这几位年龄正在青春期上下的年轻人来说,旬假上街的需求,也许一方面是因为水师学堂日常生活的格式化,由于每日的重复所带来的单调感,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每日并无太多变化的食堂菜色,必须需要街上各色的饮食来填充一下肠胃获得某种满足感。
然而,这样一个有别于以往的旬假,却因为单独留在校园里的寂静与安宁,而别有一番奇异的感受。
偌大的校园里,因为少了来来往往的青春少年的身影而倍感孤寂,仿佛枝繁叶茂的大树一夜之间经临凛冬,因绿叶离它而去而显得分外枯瘦和寂寞。
少年人们则在这样安静地校园里,感受到了宁和的所属,他们走进水师学堂的那一日,便已是学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学堂里必须得有这些少年学子,才是学堂应有的模样。
大哥内心里有一种宁静与安乐在洋溢着,他怀着这种心情,与同伴奔跑在校场上,蓝天、绿树和校场上的尘土为伴,他感到自己确实已经不再是初初离家的那个国子监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