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哥你来了,这茶桌的门道,我们正在看呢,不如你也来看看?”
黎秉经便走过来,凑近看了看,嗷了一声道:“这东西,我瞧着有点儿像树瘤啊,不过这是什么树的树瘤,能长这么大,还这么好看?”
谢葆璋一听黎秉经提到树瘤,也便立时明白了,道:“哦,那我明白了,这茶桌是花梨木树瘿做的,这东西可不多见,这么大一块,已是极其贵重了。”
赵丹青颔首道:“谢公子说得没错,这茶桌便是花梨木树瘿,这东西是我父亲从津门一个犯事儿变卖家产的官员处购得,然而它却并非官员家自有,这东西辗转了几位主人家,原是前朝富商沈万三家里的物件,来历颇是曲折。我外祖父本爱不释手,因我母亲喜爱喝茶,外祖父疼爱母亲,便也给我母亲出阁时做了陪嫁。”
赵丹青娓娓道来,这些前情无不说明她母亲少时生活的优越和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是诚如古人所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赵丹青的外祖舅父如此疼爱母亲,却因在其许婚之时没有擦亮双眼,而令女儿后半生偏安这乡下一隅,如此孤清。
所幸赵丹青虽是女儿身,却也有着撑起家门的雄才,方才令赵丹青的母亲能够有守住嫁妆钱财安稳度日的机会。
大家感慨了一会儿这花梨木树瘿的美丽和难得,赵丹青便给大家分茶了,十分清香的铁观音,梅花雪水加上合适的水温,赵丹青沏出来的茶水刚刚好,轻抿一下,清香满口。
喝了一会儿茶,便见一位少妇从侧门进来。大家都惊讶于她惊人的美貌,三十多岁的年龄,正是一个女人盛放的容颜最为美丽的时刻,既不再有少女的青涩,然容颜也尚未露出衰败的面貌。这样盛放的容颜,加上天人之姿,令人不敢直视。
赵丹青站起来,走过去扶住少妇的胳膊,轻轻叫了一声:“母亲。”
赵丹青的母亲张氏轻拍了拍赵丹青扶住她胳膊的手,轻声道:“你回来了。”然后又转向几位正在喝茶,见到赵丹青母亲便连忙站起来的年轻人,道:“各位公子万安,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在此间用些粗茶淡饭,乡野之地也没什么好玩的消遣,饭后让丹青陪着各位去田间转转。”
大家忙对着张氏拱手,道:“多谢伯母。”除了这位伯母实在过于年轻和美貌,其他也并无毛病,赵丹青的父亲竟然舍张氏而就那个来路不明的卖身葬父女子,也实在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张氏轻轻颔首,道:“如此,我就失陪了。”
张氏交待完就再次拍拍赵丹青的手背,就径自从侧门离开了。张氏作为女人实在温柔和顺,也许正因此无法与来自底层手段多样的卖身女子在内宅的腥风血雨中战斗,除了退避三舍别无他法。
而男人的脑残总归是会将女人那层出不穷的为自己争取利益的下作手段,视为为男人争风吃醋,越吃醋自然就是越在乎这个男人。枉自温柔和顺的端庄娴雅女子,因隐忍和似桂如兰的空灵气质,总令脑残男人以为这样的女子过于冷淡或高高在上,无法降服。
也正是因为如此,假设有个男人,他说我配不上你,那么他就是真的配不上这名女子,他一辈子都不可能配得上她,只因他内心里只有一个矮小却自大,需要卖身女子来使尽手段的萎缩自我,永远无法懂得女子一旦许以终身,便是别无二心。
好在赵丹青具备了她母亲所没有的刚毅,才令得如今她们母女二人,既安逸又美好地生活在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