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你说说看。”
谢葆璋道:“今儿下午,承宗和我在苹果园里,说起为什么中国文人耕读传家,却必得是金榜题名,拜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才算是鲤鱼跃龙门?为什么那么多有识之士,都不愿意世居乡村,即便是家中小丫鬟,都不愿意去乡下庄子上?”
大哥听到这里接话道:“正是,先生,我们俩说到这个问题,刚刚葆璋提到虹吸效应,那我也有一点想明白了。也许如今的城市也有这种虹吸效应,因为那么多好东西都在城里,导致大家都更愿意住到城里来,而这又导致那些好东西又更多被吸收到城里来。”
谢葆璋道:“正是如此。先生,假如城市的虹吸效应一直持续,那么咱们中国的农村又怎么能好起来呢,随着农村的优秀人才、好东西都慢慢转移到城市,那最后农村不就被废弃了吗?那些离不开农村的人可怎么办呢?”
严先生沉思片刻,道:“葆璋、承宗,你们俩思考得很深刻,这确实是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一个问题,城市汇集了最多的资源,往往是蚂蚁搬家一样在把原来属于农村的东西给运到城里去了。但是这样一种趋势,却又是不可逆转的。这是城市化的必经之路啊。”
大哥道:“那么敢问先生,既然如此,乡村里的人,又该由谁来弥补呢?”
严先生沉吟道:“是个好问题,但是除了你们,目前甚至都没有人去思考这个问题,这种逆潮流而动的社会计划,只能靠朝廷去变革,但如今你们也看到了,内忧外患,哪一件似乎都比这个漫长的虹吸效应来得紧急。我们恰好是走到了历史的节点,什么都赶上了,也是什么问题都集中道一起了。”
说着,严先生站起身来,对着室内的虚空伸出双臂,大声道:“我泱泱中华,三千年文明,行走至今,方才察觉,西方蕞尔小国在一百五十年前便已开始了工业革命,如今,我们除了奋起直追,别无他法了。”
李浩然道:“先生,西方国家作为先发工业国,我们如今是后发国家,既然是后发国家,其实也未必都是坏事,至少我们可以直接购买他们逐步研发制造出来的东西。”
黎秉经也道:“自然如此。先生,工业革命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们先发国家经历过各种挣扎,走过各种弯路,我们恰好可以学习他们的经验教训,直接将他们的成功经验拿来适用一下。”
黄彦申也道:“是的,先生,社会改革也跟做实验一样,有人帮我们先去试验了是否可行,如今我们正好思考摸索一下,也许可以走出不一样的道路,对西方列强弯道超车呢。”
严先生转过身来面对着几个年轻人,道:“你们几个年轻人勤学笃思,确实不错,如今你们在津门水师学堂里学习,这样的思考和见解已经是同学中的佼佼者了。我希望将来你们都有机会去欧洲走走,亲眼看看西方蕞尔小国如今的模样。你们先在水师学堂好好学上三四年,等学得差不多了,我会亲自向李中堂大人推荐,派你们去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留学。”
大哥等人忙站起来,道:“谨遵先生教诲。谨遵师命!”